一只秃鹫盘旋在高空望着地面,等待人类离去能让它饱餐一顿。
身披黑甲的鬼兵拔出尸体上的长矛,一声不吭的刺入下一具尸体体内。他们不需要任何活口,敌人对他们来说,或是猎物,或是食物……
凌夕从床榻上惊醒,掀开被褥望着四周。
他身处一间木屋里,周围还点着炉火,从他身上拆下的血淋淋的绷带随意搭在一角。
碰!
木门被粗暴的推开,一个鬼兵瞥了他一眼,拉回木门退了出去。不多时,一名身穿蟒袍便服的人闯入屋里,对凌夕压了压手,让他躺下。
凌夕没有照做,对那人问:“你是他们的将军?”
那人没有回应,拿起桌上凌夕的腰牌,翻看两眼,说:“你是不是叫凌夕?”
“他们在哪?”
“是不是?”那人的声音冷了起来,手指扣住腰牌。
“是。”凌夕感觉胸口好了很多,刚想要询问凌小状等人的安危,凌小状大嗓门的冲进来喊道:“你可算醒了!”
凌夕见他没事,也放下心来,躺了回去。
那人也放下腰牌,开门见山的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
“这件事涉及到凌家的安危。”
凌夕一脸平淡,询问道:“到底怎么了。”
“半月前,陛下就下旨让将军去边疆镇守一方。这次和上次不同,现在军队已经全部换成了陛下的人,陛下把将军完全架空,根本指挥不了一兵一卒。我们则被派往这里,和南匈开战,拖住我们。”
原因,还要从一件小事说起。王家的一个弟子和凌家的弟子爆发矛盾打了起来。这原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小辈打架而已。没想到这件事越闹越大,甚至连二皇子都被惊动,特地去调停。
我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可将军的妻子……突然中毒。查下去发现,是王家的人下的毒。将军一气之下,直接带我们包围了王府,攻了进去。
陛下知道后大怒,借此降罪将军,把他贬了出去,甚至大肆清洗兵部将军的亲信,斩的斩,贬的贬,无一人能逃过。就连皇后想要开口为将军求情,都被打入冷宫,不得再出来。
凌夕听闻凌映汐的母亲出事,连忙问:“映汐的母亲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的毒还没解开,我们就被调出京城了。”
凌夕皱起眉头,越是细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出口道:“你帮我备匹马,我要回皓西。”
“我正有此意让你去。你是凌家唯一能脱身的弟子了,一旦回去,切记不要去凌府,否则出来可就难了。”
凌夕点点头,将军抛给凌夕一瓶丹药:“这是艮级的疗伤药,这几天治你的胸口用掉一半,剩下一半你路上用,应该能在回到皓西前痊愈。”
“凌夕,我不能去。”
凌夕正欲上前的脚步顿在原地,疑惑的眼神望向凌小状。
凌小状表情凝重,解释道:“这些消息我比你早知道。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要留在这。季月寒没有亲人,一旦我出了事,她和她的弟弟就完了。”
凌夕张口想说些什么,索性闭上嘴甩出俩个字离去:“随意。”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一样。”
凌夕停下脚步,回过头问:“你还记得茗月吗?”
凌小状攥紧手,眼神垂下:“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真的需要一个亲人。你有映汐,我有什么?”
凌夕不再争辩,转过身离去,望眼长叹了口气。
快马奔袭回皓西。
皓西城人心惶惶,禁卫军随处可见,不再死守在皇城内部,转而控制了整座皓西城。
凌夕蒙面冲进门关,下马连喘气都顾不上,大举手里的腰牌道:“我要见二皇子!放我进去!”
此刻只有二皇子才能解围,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说动他帮凌夕。
“进!”
凌夕被带入层层把守的殿内,赫辞言手执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尽字。他见凌夕被带进来,放下毛笔笑道:“好久不见。”
凌夕两侧的禁卫军退开,守在门口。
凌夕一个字还没来及说,赫辞言打断他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消息这么闭塞。是觉得合楼没了,你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要进凌府!”凌夕对赫辞言道出了这个请求:“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哦?那要是……让我娶了凌映汐呢?”
“不可能。”凌夕闻言果断的答道,把手捏成了拳头。
赫辞言轻挑眼皮:“别那副表情,我开玩笑的。她姐姐可是我母后。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乱了辈分。哦,忘了,母后已经被父皇打进冷宫了,抱歉。”他语气带着调侃,丝毫没有在意凌夕的想法。
“你到底想怎样?”凌夕强压胸中的怒火,低声问。
“我不怎么样。你看我写的这个字,它想表达什么。”
凌夕把目光放在尽字上,久久没说话。
“不知道么。江山尽、才郎绝。不要忘了,没有父皇的允诺,你们拥有的这一切什么都不是。”赫辞言摊开手,靠在椅背。
“回去吧,他们不会为难你的。只是,父皇那边不要让我难做。哦,对了,映汐她母亲的毒,我已经派人送去解药了,不必担心。”
赫辞言摆摆手指,带着一股凌然天下的气质,指向凌夕笑道:“不要让我失望,我可是很期待天世赛上,你能有多强。”
凌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