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奢糜大步向瞭望塔下方走去。
朔方境内,抑虏据点在几天前被匈奴占据,此时木讷率领麾下六万兵马据守抑虏,七千兵马屯守抑虏城内,在抑虏西面,扎下两个营寨,称为西营,在东面,密密麻麻排列着数千营寨,被称为东营。
夜袭抑虏,使木讷在匈奴军中赢得了很高的威望,大单于大且渠舆十分高兴,命令木讷率兵六万,为大军前驱,准备南下。
但五原郡迟迟攻不下来,使大且渠舆有些懊恼,命左贤王奢糜十天内务必攻下五原郡,打通东进的道路,到时就可命令邰珂部西进,与自己会和,集中优势兵力,往掠凉州。
特塔部袭扰凉州、塔塔部袭扰幽州都是大且渠舆布下的疑兵,真正的主力都集中在并州,从并州打通南下的道路是大且渠舆的真实目的,邰珂部佣兵五万,是匈奴部族中的精锐,让他们在定襄,雲中,雁门等地牵制住并州兵马,可以为自己南下减轻阻力。
但冬天南下,也给大且渠舆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因为大雪,粮草输送成了难题,就地取食完全行不通,取暖也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二十万大军,每天所需木材就数以万计,这也使大且渠舆有了率兵北归的念头,等开春之后再率兵南下,但这几日接连击败新军,使大且渠舆有了新的想法,只要能攻进小亚关,进入朔方郡,便可以就地养军,等待开春在继续南下。
木讷帅麾下众人居住在抑虏城内,一座极为普通的帐篷,帐内有多个碳锅燃烧着,此时木讷站在地图前,双眼炯炯的看着地图,心中思虑着如何与董忠主力决战,只要击溃董忠,便可以全力攻打小亚关。
还有一个方案,就是向西南走,进攻靈州邑,打下此处,便可以毫无阻挡的挥师南下,进入凉州,但木讷担心自己一旦进军靈州邑,董忠便会兵分两路,从小亚关内走上郡,进北地,夹击自己的六万兵马,那时,自己将会变得被动。
想及此,木讷否决了进军靈州邑的想法,专心研究如何歼灭董忠主力。
除了木讷,帐内还有数人,两名参谋和左右大将军,都是木讷的心腹,见木讷双眉紧促,久久不语,其中一名参谋走上前,轻声道:“大王是否在考虑如何对付南面的董忠大军?”
木讷闻声抬头,是参谋须卜图,便轻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知军师有何高见?”
须卜图略一沉吟,整理下思绪,笑道:“董忠虽拥兵数万,但经过数次遭遇战,也是伤痕累累,军无战心,士气低迷,更加上冰雪连天,补给输送艰难,我想…他们也一定想要急着决战。”
“决战?”
木讷听到这,来了兴致,刚要再问,一名亲随大步走入帐中,跪在木讷身旁,朗声道:“禀报大王,新军数万大军已拔寨起行,向我军所在位置行来。”
这个消息让木讷有点惊讶,新军向抑虏据点杀来,难道被须卜图说中了?新军粮草补给跟不上,此刻急于求战?
想到此,木讷回身看着地图,许久,木讷毅然决定,不管新军如何打算,总之,战机来了,自己必须在这一战击溃他们,挥军夺取小亚关。
“速速召集众人来我帐中开会!”
战鼓轰隆隆敲响,低鸣的号角声在匈奴营中响起,最先集合的是西营的士兵,他们骑上战马,向营寨中的空地奔去,片刻后,伴随着一bō_bō传令兵离开抑虏城,东营的士兵也渐渐整装,准备出发。
左蠡王耶尔多是木讷的副将,此刻已做好了准备,等待木讷下令,在他身后,是自己的女儿阿雅丽儿,数日前从漠北赶来,准备为两个哥哥报仇。
见木讷还在看着地图,耶尔多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木讷身边,轻声道:“王子还在犹豫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木讷回过头,看着耶尔多,停了片刻,笑道:“我没什么好犹豫的,这一战我要彻底打垮董忠主力!”
说完,耶尔多坐回到座位上,双眼凝视众人,片刻后,朗声道:“左大将军黛迪,我与你五千兵马,即刻出发,从西面的玛曲河向南进发,务必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敌军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
“喏!”
黛迪领令离去,木讷继续道:“左大当户大畲,我与你一万兵马,你立刻率军东进,占住五原郡境内的九原县,防止新军小股部队前去救援五原郡城。”
大畲犹豫片刻,嗫嚅道:“大王,五原郡是右贤王奢糜在负责,我们跨境作战,会不会…”
“砰!”
木讷猛拍桌案,厉声道:“你尽管去!不用理会奢糜那个废物!”
见木讷发火,大畲立刻双手抱拳,朗声唱诺,转身向帐外走去,大畲离去后,木讷再次看向左蠡王耶尔多,厉声道:“蠡王可帅麾下两万兵马侧应本王,争取一战击垮新军!”
耶尔多双手抱拳,朗声唱诺,片刻后,帐中传来木讷爽朗的笑声:“传令,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