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和叶不知的现状,依旧是十分危险,
熊楚知道,严世蕃说的话,是对的,要想以现在的状态,在这箭雨中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止住血流了,
他对叶不知说道:“叶大哥,他们要抓的人是我,这树上埋伏着许多弓箭手,只要他们捉住了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呸,”叶不知却是呵斥道,“小子,你把我叶不知看成什么人了,虽然我现在不是暗河的杀手了,但是我永远记得暗河杀手守则上第一条,绝对不能在执行任务时丢下同伴,就算你不认识他,而且,起码的江湖义气我还是知道的,我既然答应了要送你回去,自然是送佛送到西了,岂能半途而废,”
此话一出,熊楚顿时觉得,这个叶不知的的确确是一个江湖好汉,
不过,要让他就这么为自己送死,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熊楚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地看着严世蕃,
严世蕃心中诧异,但是嘴上依旧说道:“熊楚,你还是乖乖就擒吧,否则的话,这万箭齐发,你们两个可就要千疮百孔了,”
熊楚仍旧是微笑着,这笑容,让严世蕃心中发毛,
“你……你到底在笑什么,”严世蕃喝道,
“按照江湖道义來说,你刚才放了雨柔,我就应该将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熊楚道,“可是,你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一个当权的奸猾小人,是一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我们就应该玩玩聪明人之间的游戏,”
严世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
熊楚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形看上去似乎和之前在房间里一模一样,我们照样是出不去,照样你们有着巨大的优势,可是,就在这巨大的优势中,却已经存在了一个巨大的逻辑漏洞,很可惜,我好像想通了,”
叶不知在旁边听着十分糊涂,道:“什么逻辑漏洞,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熊楚道:“叶大哥,你待会儿尽管背着我,悠哉乐哉地走出去,他们要是敢射一箭的话,我一定会替你挡下來,”
“可是这么多箭矢,光凭你也挡不住啊,”叶不知道,
“我自然是挡不住的,就只好任他们射死好了,”熊楚哈哈大笑,道,“严世蕃,作为聪明人,你现在应该清楚了吧,相比于我的性命而言,更重要的应该是那封信,然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封信被谁偷走了,”
严世蕃紧咬着下唇,瞪着熊楚,
熊楚也不畏惧,微笑道:“也就是说,现在这场游戏的主动权掌握在了我的手里,你想要得到的东西远比我失去的东西重要的多,也就是说,在得到那封密信前,你是绝对不能杀了我的,”
这时候,叶不知也听出來了,他大笑道:“这样说,我就算哼着小曲儿一路溜达过去,他们也不敢放一箭的了,小子,你确定这家伙真的这么比耗子还胆小,”
熊楚道:“对啊,你就算骂他的胆子比女人还小,他也绝对不敢回嘴的,”
叶不知连连拍掌,道:“你这小子,当真是不错,我记得评书里说过,这叫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哈哈,对,在我佩服的人里面,你可以排第三了,”
“那请问叶大哥,这前面两个是谁啊,”熊楚问道,
“这第二个嘛,是逍遥子,”叶不知道,“我和他同年人的暗河,当时他只用了一招便将我打败,我虽然很恨他,但也不得不对他的剑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至于这第一个,自然是我们暗河的老大了,”叶不知道,
熊楚动容,道:“是鬼影吗,”
叶不知脸上露出不屑,道:“鬼影算什么东西,他不过是老大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我们老大,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功夫高深莫测,你想,连逍遥子、血鸦这些人都对他服服帖帖,这种人自然是了不得的,而且,虽然我见过他几次,但是他一直戴着斗笠,脸上不是带着鬼面面具,就是黑巾,教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庐山真面目,”
此话一出,熊楚心中当即如山崩塌,轰隆作响,暗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师父他不是一直在被暗河的人追杀吗,为什么当日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和那个人并沒有发生什么战斗,而是平静的很,”
不错,此事当真让熊楚捉摸不透,那个戴斗笠的男人多次出现,可是似乎并沒有什么恶意,也从未对自己和逍遥子动过手,
然而,就在熊楚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实在应该看看严世蕃的脸色的,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聪明人应该有的笑容,从容自信,成竹在胸,
“熊楚,你既然喜欢和我玩聪明人的游戏,那就让我猜猜,是谁能够从轻功独步天下的你身上偷走了那封信,怎么样,”严世蕃道,
熊楚脸色一变,
“让我想想,你最开始以为偷这封信的是苏小娘子,可见你觉得能够偷走这封信的人,必定是你最亲近的人,刚才卜鹰告诉我,除了苏雨柔之外,还有一个女子,恐怕未必比苏雨柔生疏多少吧,”严世蕃的笑容,愈加得意起來,
还未等他说完,叶不知已经背着熊楚跑了出去,
很显然,严世蕃已经猜到了是夏芸将那封信给偷走了,
也就是说,熊楚的全部筹码,在瞬间不复存在,游戏的主动权再次回到了严世蕃的手里,
他从容不迫地命令那些弓箭手放箭,
所有的东西,再次回到了原点,熊楚,再次,陷入了险境,
江湖,除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更多的,是勇气和武力的直接较量,在这个刀光剑影的时代里,只有有着绝对武力的人,才能凌驾于一切权谋心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