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人都知道现任当家的脾气,做事雷厉风行,这闭门一议,怕是就要出个结果,也都认真考量起来,其实大家心中早已有了想头,而今不过是集思广益,看看大家意见偏重于那一方。
他们这样的人家,不适合参与皇家的后宫之争,凭手艺立世的,与旁家又是不同,他们走的是一条直道,手艺决定一切,无论墨家现在地位如何显赫,他们始终以手艺人自居,本分勤劳,沾染权势,也是为了自保。
既然当家的老爷子让说,大家也就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大元、南蜀各有支持者,但是也都不是特别实心实意,只是若要选择,就选了一个相对认为合适的。
墨古稀一一听取,没有插嘴,等大家都说完,最后表情了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墨家的态度,大家听了细细回味,也没有反对之声,这些年,主持墨家,墨古稀也积了一定威信,遇事果断,胆大心细,一心为墨家考虑,公正无私,虽然有时候霸道了些,脾气难琢磨了些,大家还是信服的。
相比墨家这边的顺利,洛相这边就没那么顺利了,千机阁的阁主虽比若老还年轻了许多,却也是避而不见,并没因为洛老爷子是大元首富国相而优待。
对千机阁的记载卷宗,洛老已是细细看了几遍,胸有成竹,见与不见都淡定自若,人家客气招待他也坦然受之,不骄不躁,见不到阁主,也只字不提所来的目的,天天酒足饭饱,同人谈天说地,博古论经,而白云曦也是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他是打定主意,洛老如何做,他就如何做,随遇而安。
这么两个人,耐心好的让对面反而焦躁了,堂堂一国之相,堂堂一国尚书,怎么也这么赖皮耍滑的,天天吃的好睡得好,一副见不到人,就这样也挺好的架势。
一连过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人,还是这么不急不缓的,阁主樊龙云只好假装在外办事回来见上一见,总不能让这么两个人一直住在千机阁吧,赶不得,留不得,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卷中所说,千机阁擅于利用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推演预知一些事的发展态势,对眼下事关己身的事,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早不知暗中推算了多少遍。
千机阁多的是能人异士,斥候遍布天下,有多少秘密能漫过他们的眼睛,更有善谋善断的,根据消息,解析其中隐藏的玄机,也才有了先人一步预料事态发展的先机。
对大元早就看上了,权衡利弊,选择大元会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还有些事让他们始终下不定决心,这个不确定因素就是大元锦王白青锦。
此人对大元的影响太大,而此人的实力、手段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对她这个人和她所作所为的目的却不慎了解,最重要,此人身上有千机阁都挖寻不出的秘密,这世上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且是个女子,没有秘密,就很可怕了。
依着大元陛下如今的态度,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而南蜀呢,有那样一位摄政的护国公主在,那南蜀王上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听闻,近日还看上了韩家的嫡孙女,想要求取为王后,这婚事若成,南蜀可得天下士子的拥护,但是大元也已派了钟太傅前去,还真不好说。
韩家也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和那位嫡孙女有关的,只是韩家人知道的都少,更何况外人,但是千机阁却知道了,所以一时还真是有些难以抉择,才不想相见,人家两个这样的人来,不给个话,见与不见又有何意义。
终于得已见到樊家的当家人,真是年轻有为,与白云曦一般年纪,已是掌控千机阁的阁主了,樊家之人,多有大智慧,怕是早就想的透彻了。
“洛老相爷远道而来,本该亲身相迎,实是最近族中之事繁多,这出门几天,才赶回来,听闻洛老相爷与白大人在此等候多日,实在是对不住了。”樊龙云一脸赔笑,很是不好意思。
都是一人三面,洛老哈哈一笑,连连挥手道:“樊阁主朱事繁多,老夫与白大人前来打扰,本就未曾提前说明,到是耽误樊阁主了。”
樊龙云让人上了茶水,请他们坐下,说的客套话,等着对方开口,身为千机阁阁主,虽不老,却是老谋深算,与墨家那是截然不同,一袭白衫看上去有些超然脱俗的味道,眸色清澈,如阅尽千帆,了然世间一切凡尘事。
千机阁阁主这般年轻,其实是因樊家历代都不算太长寿,所谓慧极必伤,正是这个道理,没办法,个个生的聪慧,懂事太早,所以看着年轻,实则比同龄人心性老成许多。
“素闻千机阁之大名,能预知将来,测算天下大事,此时正是多事之秋,老夫身为大元臣子,免不得落个俗套,替大元求算求算。”洛老爷子之所以自己来这千机阁,知道这是最难应付的。
樊龙云抿嘴一笑,摆了摆手道:“都是外界盛传了,天下大事,小小千机阁如何看的破,时局瞬息万变,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世上哪有所谓神机妙算,不过是多了几个心眼罢了,都抵不过天命。”这话里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的,一笑带过。
落老爷子捏着胡须也跟着一笑,打着太极,“阁主过谦了,千机阁立世几百年,所谓盛名绝非子虚乌有,多少人慕名前来,就看大元和老夫有没有这个缘分,得一两句金玉之言了。”知时断事乃小事,主要的是千机阁的斥候,就是皇家的密探,也望尘莫及。
“洛相爷乃大元三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