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兄死前亲封的摄政长公主,我也明白摄政这两个字到底有多大的权利,所以当旨意到手的时候,我便毫无顾忌的休离了千岁王爷东陵御,我可以是一个妻,却不能与当政者为妻。而名声于一个当权者,尤其是我这么个当权者,从来是无关紧要的。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摄政的人到最后总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局。
而且,我还是旷古至今的第一个女子摄政。
我的结局不用想,就已经明摆着了。当然,本宫发动宫变除外。
而我身边的柳如是,却让我想到了三个字:过来人。我很是真实的摇摇头,很是真实的说:“不知道。”
“我倒是知道你的结局。”她避开自己的结局,又牵扯到了我身上来,有且只有一句,“五年后政变时死于乱箭,东陵御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是可能窥得天机?”我与她跨入门中,饭菜的香味飘入鼻中,我心情大好,她同我坐了下来,一同举筷同食。但是她说的话,还是让我有点茫然。
她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曾”,看着我的目光,其中含有悲悯,似乎是这整个苍生的主,让人想要渴求那么一点微弱的悲怜。
柳如是这个人,让我觉得从骨子里就是神秘的。
我抚了抚额,慢吞吞的将饭菜吃完,不得不说的是一件事情,那边是这边江南饭菜的风味大不同皇家的饭菜风味,却也是口味一点都不差。
所以,我吃的多了点,有点撑。
柳如是看着我打嗝,默默的吩咐了下人去煮点健胃消食的茶来,我听着柳如是吩咐,心想谁若能娶到她这般的姑娘,定是有着祖辈无限的积德。
我又想到了秦绍,那一幅神恩赐与的好皮囊,还有温温柔柔喊着的一声“阿如”,只好心底连连哀叹,可惜本宫不是男儿身。
本宫若是个男儿,这柳如是,抢也得抢过来。
“在想什么呢?”她坐到了我对面,手中拿着一卷书册,递给我,我接过,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不由挑了挑眉,问:“这是什么意思?”
她向我解释道:“绍郎再过几日不是要借你之手举办赏荷宴么?这是我替绍郎准备着的名单,那边是所有世家子弟的丹青,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同如是说,如是必然为你引荐。”
前头还让我感觉宜家宜室的紧,到了后头那更有调笑的意味,让我觉得更宜家宜室了。若有这么一个愿意为我张罗面首的夫君,我怕是睡梦中都要笑醒了。
我翻了翻手中的册页,对于江南我不熟,但是既然是江南第一世家嫡女亲手操办的,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我也是刚来,对江南不大熟悉。而且既然是如是亲手操办,我也无须担心什么,”我将书卷合上放到了桌子上,又问,“如是,千岁王爷,你觉得应当如何救?”
虽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嫡子,但是他好歹是江南巡抚的家眷,官拜从二品,纵是家中有子孙极多,一个嫡系的死了,总是要掀起什么波浪的。
柳如是看了我一会儿,道:“若我是公主,我会选择静观其变。”
她率先同我说了我的命运,而我的命运与燕家王朝息息相关,东陵家充其量只不过是帝王手中的一枚棋,可一枚棋想要操控它的主人,那这一枚棋就绝不是好棋,而不论方才柳如是说的对不对,千岁王爷这枚棋,用,要慎之又慎。
我低下了眸,心中又盘算了下,千岁王爷于政上的时候交友颇多,来江南,做了那么些事情,也许这般的景象早就想到了,我不动手,他也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