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南宫家对他的算计,以及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甚至颇有些内疚之情了。
“正好,此地应该可以避开南宫家耳目,不如这就将南宫止的安排跟他明说,看看能不能找条生路。”计较已定,又生怕夜长梦多,狠下心掬一捧水,往他脸上泼去。
“咳咳”
约莫浇了六、七捧,何玉终于醒来,不过马上开始剧烈的咳嗽,身体再度弓起,蜷缩在地上像只大虾一般。
“感觉怎样?哪处还有伤么?”
看他情况似乎不好,关心动问一句。
何玉这时候才抬头,目光交汇过来,瞳孔根本是散的,显得茫然得很,仿佛不认识一般。之前在稷下城主府大厅里,何玉也是这样的表现,本觉得他是受伤所致,现在来看,似乎精神上出了些问题。
“唉你到底是怎么了?”
压抑住苦涩,一直等到何玉眼睛稍稍恢复神采,这才从他嘴里听到一句‘掌门师兄,的招呼。
“长话短说,南宫家和你之间因为什么产生过节我不管,我只告诉你……”
话正说道紧要处,何玉突然一骨碌窜起身,双手不停在身上摸索,“我的储物袋,我的储物袋呢?”
疯疯癫癫地将浑身上下掏摸一遍,没找到储物袋,也不管身边目瞪口呆的齐休,闷头就往功德碑那里冲,竟是要进去寻找。
“笨蛋为了些许外物,连命都不要了吗”
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就不是个正常人了,连忙按捺住心头的惋惜,跑过去拦,他身体还虚着,跑得是踉踉跄跄,不怎么费劲便追上,正要揪住衣领子,没成想他就像脑后有眼般,低头矮身,刺溜一下闪了过去。
“怎么?”
一手没有捞到,身体正往前倾倒,何玉已如陀螺般滴溜溜绕自己转了半圈,哪还有半点刚才病弱的模样。还正在疑惑呢,后颈处已被个尖硬之物刺中。
王扈熙、安斯言、希钰等人的死状瞬间浮现在眼前,那诡异的血洞……
一切都明白了,可惜为时已晚……
不还不晚那尖硬之物在刺到一半,突然卡在皮肤里,力量转而传导到整个头颈和上半身,本就重心不稳的齐休向前栽倒,同时听到何玉在背后表达意外地轻咦,声。
“你就是凶手”
大声吼出这自己曾经怀疑过,潜意识里却一直不愿接受的事实,顾不得后颈剧痛失血,在沼泽地里不停翻滚,躲避此獠随后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桀桀…”何玉发出如豺狼一般的怪笑声,舌头不停扫着上嘴唇,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样子,右手食指,不知何时变得一丝血肉都无,只剩根泛着金属般银白光泽的指骨,前部尖端已被鲜血染红。
“为什么为什么?”
求生意志驱使着自己不停打着滚,躲避何玉一次又一次如猎隼般扑上来的攻击,心痛,后颈受伤部位更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脑子里一片混乱,只知道翻来覆去地问着为什么。
没有回答,何玉似乎也不屑回答,狞笑着一下又一下,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指骨刺,直往人要害,心里扎。
“为什么,为什么……”
躲无可躲,‘扑通,一声,坠进刚刚把何玉救出来时两人停留的沼泽水中,再次被冷水一激,脑子清醒了些,立刻把强弱之势重新判断了一遍。
“我皮肤乃是猿、蛇、人三种皮质混合而成,比人皮要坚韧许多,所以他第一下攻击并未刺破,既然如此,又何必怕成这样?而且我炼体多年,肉身力量似乎并不在他之下……”
总之是要拼一拼的,想明白这两点,觑准何玉纵身扑来的机会,不退反进,使了个古吉第一版灵猴身法中,能纯以肉身力量施展的身法,双手拦在胸前,一把攥住对方双手手腕。
“呃……”
何玉刚还得意得很,现在双手被制,下意识想挣脱,两人拉扯争夺,齐齐倒在沼泽水中。无论怎么扭动厮打,无论他怎么牙咬脚踢,齐休双手如同铁做的镣铐一般,纹丝不动。
往日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人中之龙,如今已成落入浅滩的杂鱼,往日坐而论道,纵横一方的天才枭雄,如今已成了市井亡命之徒,往日的爱恨情仇,如今已没得好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在水里翻滚死斗,呼出的气能直接喷到对方脸上,已成两具泥人,只有杀得通红的眼睛依旧明亮,齐休眼中是痛、是怒,而何玉则是贪婪和疯狂。
僵持许久,渐渐的,何玉的气力开始微弱,目光里亦透出惊慌之色来,看样子,他的本事也就是设局偷袭,还有那根骨刺,仅此而已了。
“为什么?”站得上风的齐休,反而却愈发冷静下来,平静地再问出这三个字,手中加力,伴着喀喇,一声脆响,何玉手腕竟被生生扳断。
还连着皮肉的断手上,那根不知夺了多少性命的骨刺慢慢倒转,指向何玉自家心口。
“别,别齐师兄,掌门师兄……”
何玉似乎没觉得断手有多疼痛,但他肯定明白强弱之势已经易手,索性放弃了抵抗,小人形色显露无疑,从杀人害命的疯狂,到摇尾乞命的卑微,中间根本不需要过度,开始讨好起来。
“你饶了我,饶了我,我错了,我刚才是财迷心窍。”
“您看在当年那点情分上,放过我,我一定,一定有厚报”
“看在张师兄、阚师等当年故人面子上,您绕我一命罢”
“掌门师兄南下十人,只剩你我,杀了我,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