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闻言笑意更盛,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又抬起筷子搛菜的吴超说道:“人生在世,图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吴大人就不想天天像这般一样享用珍馐美酒吗?”
吴超心中一动,陪着笑道:“大人说笑了,小人倒是奢望着呢,可哪有那种好事啊?”
审配轻轻搛了块菜放入口中,叹道:“我家主公常常南望长安,无时无刻不担忧着陛下的状况,害怕董贼对陛下有什么不利的行为。可惜啊,董卓窃居长安,对朝廷诸公都严密监视着,我主虽身为一州牧守,却也难以知晓陛下的安危、董贼的举动啊。”
吴超心中大喜,那种苦日子他早就过够了!可以说做梦都想着能有一个获取富贵的机会,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是陛下用来联通内外的侍从。若是连袁公这样代君牧守一方的朝廷重臣,都要因为不能知晓龙体的康健与否而忧虑,那不是我等的失职吗?审公放心,日后朝廷但有大小事件,小人必定会立即报与袁公!”
审配哈哈大笑,又拿起酒壶给吴超斟了杯酒,举杯道:“好!像大人这样的公忠之士若不能享受富贵,那不也是我等的失职吗?来,再饮一杯!”
吴超满面红光地饮下杯中美酒,轻轻摆手笑道:“审公,我们不能再喝了,终究是有圣旨在身,外面那些随从可都看着呢。”
审配点头称是,唤人取来笔墨,笑道:“大人且说下在长安的住处,我这便备下厚礼,命人给大人送过去。大人放心,日后有一封书信到冀州,便有一份礼物送往长安!”
吴超笑得双眼都眯成了缝,没想到这位审配办事如此妥帖,便连忙开口说出自己在宫外的住处。审配细细记录下来,又选派了数人负责引领吴超一行人前往军营传旨,吴超恭恭敬敬地拜别审配,跟着兵士往城西大营而去。
城西大营,中军帅帐
袁谭身穿一身着紧身轻便的黑色将服,坐在主座之上。下面站着一脸不忿的王波和苦笑连连的刘备。
王波一拱手,高声说道:“禀报将军!末将命人前去支领训练所用箭矢,刘将军却以储备不足为名,拒绝配发!还请将军为末将做主!”
不待袁谭发问,刘备就苦笑着说道:“王将军这是哪里的话!主公在上,备怎么敢耽误射声营的训练。实在是武库之中箭矢储备已然不足了啊!射声营每日消耗的箭矢数量巨大,王将军自己难道不知吗?”
袁谭眉头轻皱,开口问道:“武库还有多少箭矢储备?”
刘备恭敬地回道:“各式弓用羽箭约有两库,弩用箭已然不足两库了。”说到这刘备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主要还是射声营训练用过的箭往往难以回收再用了,这才使箭矢消耗如此之大。”
王波“哼”了一声,向着袁谭恭敬地说道:“将军明鉴!我射声营本来就是这么训练的!非如此不能练出精兵!倒是刘将军,既然还有数库箭矢,为何又以储备不足为由推脱?”
刘备闻言大为不悦,说道:“难道我刘备还有私心吗!将军只道营中还有数库箭矢,却不知我冀州军械管理荒废,箭矢出产量本来就不多,这数库箭矢已经是大军数年积蓄了!而且还有其他各营要用,更还需要储备战时所需箭矢,将军只图自己用的爽快,全不理解我们的难处!”
王波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袁谭暗自思量着,其实一直以来他对于刘备的后勤工作还是十分满意的。
应该说刘备不愧是自幼心怀大志之人,自从当上军务将军,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把工作干得更好,以得到更大的任用。可以说他始终没什么私心,甚至为了避讳,他还把关羽、张飞二人军中的一切配给事务完全交给了自己的副手、原代北军军务校官来处理,自己别说插手了,连过问都不曾过问。
而且此事刘备也确实是出于正确的考量,总不能因为你射声营需要训练就不让别的营部用弓箭、不储备战时物资吧?
因此袁谭想了想说道:“当初我初掌大军之时便有意设立一个军械所,专管打造一应器械,只是后来诸事繁杂,一直未能处理此事。此番又出了这事,我看就趁此机会,将军械所之事定下来。玄德啊,最近射声营的箭矢依旧照常配发,至于战时储备,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刘备拱手称是,王波又上前恭敬地一礼,进言道:“将军,昔年射声营有专门的弓弩箭矢制作之所,末将也多曾前往观看,当时便觉得大开眼界。而今将军若是有意设立军械所,末将这便回去回忆一番,将心中所知详细写下,供工匠们参考。”
袁谭笑着点点头,刚想说话,外面士卒进来禀报道:“将军,营外有我们邺城军士领着一行人前来,说是前来宣读圣旨的天使,好像是要给您封赏呢。”
“哦?天使?”袁谭眉毛一挑,轻笑一声吩咐道:“带他们进来吧,另外派人去传诸位将军前来帅帐。”
士卒听命而去,袁谭笑着道:“二位且在此稍待,我先去换上袍服。”
二人都是面带喜色地称是,袁谭起身回到侧帐,在亲卫的侍奉下换上在他看来颇为繁缛的袍服,这才回到帅帐。不一会儿众将纷纷来到帅帐,众人都是面带笑意,见过袁谭之后,各自都按司职班序站好。
吴超带着侍从们来到中军帅帐之前,脚步略为一停,随从中一人高声唱喏道:“圣旨到!”吴超这才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