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鹭诧异的眨巴了下眼睛,觉得主子从饿醒来变了许多。以前她就算是弃妇,却也万万放不下身份去做杂活的。再者就算待她还不错,也不会把口粮分给她一半之多。
虽然主子口中还挂着伺候二字,但从昨天到今天,她从没有使唤过自己。
主仆俩染中,白念宜穿着丫鬟装,基本没人认识她跟她打招呼。
来到浣衣房,白念宜暗暗翻了个白眼,连浣衣房的工人住的地方都比她们那个小院子大,而且她们那连口井都没有。
诺大的院中一口石砌的水池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旁边鱼鳞般排列了大大小小的晾晒支架,靠墙边清一色的朱红木桶木盆,井然有序。
水池还是干涸的没有蓄水,几个梳着油亮乌云髻的嬷嬷集合众仆人交待今天的任务。
问鹭拉拉她的袖子,两人一同融入了浩浩队伍。
叫不出她们名字,点到她俩时,一位嬷嬷用手指了指,“你们两个,今天负责烧衣服。”
白念宜头顶雷声轰轰,烧衣服?虽然她以前歪歪过以后一定要赚钱多到烧衣服,但现实摆在面前,这行为也太恶了吧。
恶心的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就不信这个朝代所有地方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一列十几个男仆帮忙她们将大包小包的衣服抬到专门指点的地点,焚烧坑,还抬来酒,引燃的棉布,火把等。
样样准备好后他们就走了,接下来的事儿一点就成,两个大姑娘也不费力气。
问鹭习以为常的举着火把上前,似乎之前也被派过做这档事。
白念宜拉扯她回来,“问鹭,我觉得这里的人脑筋有问题,我们不能这样。”
“啊?”问鹭懵懵懂懂的应了声。
白念宜呼了口气,借着火把的光亮上前,半跪下解开一个包袱,“你拿着火把离远些,别烧到。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扒拉扒拉扯出来,白念宜连连吸气儿。
真丝,蜀绣,皮革,缂丝,金线,珍珠……这些人玩真的啊!
白念宜擦了擦口水,一个念头陡生,转头不怀好意的看着问鹭,拉她入伙,“嘿嘿,烧成灰神灵也用不了这些的。咱们合谋平分怎么样?”
问鹭瞪大眼睛,举着火把的手发软,坚决摇头,“这绝对不行的。”
白念宜不舍的整个儿趴上包袱,宝贝的抱着,幽怨唔哝,“不要这么胆小嘛问鹭。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可是咱们发财的好机会,你不想天天吃得饱吗?”
“主子,”问鹭蹲下来,凝重的看着白念宜,小嘴微微颤抖,“以前也有人打过这批衣物的主意,可这是冀王府的东西啊,转手根本没有人敢收,反而那个丫鬟后来被发现,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天色处于黑白交接的时辰,灰蒙蒙的,云雾随着风缥缈滚动。
白念宜吸溜下鼻子,“怎么会失踪呢,难道是她拿走衣服,拿到远处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