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全身已无防具遮盖,剥落的铠甲碎了一地,内衬衣服没有一块完整,衣不蔽体,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体。
血红蒸汽消散不见,反而散出一层白色光芒,状如外甲,炽热如日,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双刀断成一半,却在尖端延伸出形状更为锐利的刀刃。说是刀刃,却倏忽捉摸不定,忽而看得见、忽而看不见,像水纹一般流动、像微风一样散开,便一转眼,又明晃晃的显现在眼前。
他表情宁静如水,头发不断飘动,双目射出白色精光。身姿英武,天将威力,直直伫立原地。
“喝。”
猎人右手略一微抬,转动手腕、手指一拧,不知从哪里流窜而来的白气汇聚刀刃,只是一下照射,忽而雄火龙便哀叫着,从天上掉落了下来。
他猛地下蹲,却见地面沉下一片,身体早已飞到空中。单单一下直刺,落下的同时,光刃如切空气一般,顺滑的插入怪物后背、进去一半。
雄火龙还未感到痛觉,猎人已经弹地跃出,出现在了翅膀附近。
“摁!”
他鼻子沉吟一声,身体蜿蜒而出,双脚踏着莲步、足下生花。不到时,雄火龙一翅已经骨肉分离、断裂成残。
猎人翻手收刀,劲灌后跟,翻飞而起,双腿空中旋转画出一曲圆舞,伴随蜂鸣低吟,激荡成形,美不胜收。并一侧转到另一侧,身形还在扭转,不及调整,再度冲出。嗖,雄火龙另一翅也已遭殃。
他左手随意扔出一刀,雄火龙腹部生生一个窟窿。随后左拳后拉,拳头周围白色精气流转汇聚成团,呼啸而出,猛击之下,铛的一声,如同打铁一般,雄火龙原地旋转半周,猎人抬脚踩住脖子。
“结束了。”
猎人轻轻的说了一句。
右手挥下的同时,雄火龙闭上双眼,泪水没等落下,身首异处。
猎人斩下怪物头颅的同时,全身白色精气轰的散去,却如微风一般,没有冲击,没有尘扬,白色精气颗粒越来越小,弥漫在空气之中,折射着光斑,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啪——
猎人面部朝下,摔倒在了地上。
……
——
阿祖……
祖遥……
阿祖、阿祖……
祖遥、祖遥……
身体十分沉重……
混混黑暗之中,目之所及看不见任何光亮……
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嘴里只能重复这一句话,却连自己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是谁,我是谁?
脑子一昏,又闭眼了过去。
可是我连什么都看不见睁眼又何……
……
我这是死了吗?我是不是去了……大概是吧、不然……
——
米纳加尔德城,王立公会第一医院,大书士医学博士办公室
“大书士,祖遥他?”科纳米坐在木凳子上,双手按着膝盖,克制的问道。可是实实在在的,出了一手汗。
大书士是一个老年龙人,个头跟科科特村长一般高,小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眼镜,细细的镜腿勾在一对尖耳上。头发略微稀疏,身穿一身白色长袍,双手拿着诊断报告,布满皱纹的细长手指不断点击敲打着,说是烦躁,却也是十分沉着。
“嗯,嗯,嗯。”他点着头,喉咙口发出声音,却不说话。
科纳米不敢催促,只是等待着。他在大书士脸上寻找着病情的蛛丝马迹,但看不出他是喜是忧。
等了良久,他将报告叠好,轻轻放在了办公桌的角落上。
手指脱了一下眼镜,身体往前倾斜,手肘抵着桌子,开口说话:“嗯。那个选手,嗯,叫祖遥吗?嗯,情况呢,说坏不坏,说好也不好。”
“这是什么意思?”科纳米忍不住追问,刚一开口,就觉得有些失礼了,“哦,对不起,大书士,我只是……”
“没事,没事。”大书士顿了顿,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他十分释怀,“祖遥选手全身多处骨裂,还带有一些烧伤,不过好在没有骨折,否则那么高强度的战斗,骨头插入内脏导致内出血,就难办了。他全身的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撕裂。目前的情况,至少要静养一个月吧。”
“一个月吗?”虽然时间很长,但听到如此结果,也是意外之喜了,科纳米舒了一口气。
“不过……”大书士欲言又止,闭着眼睛吸了吸鼻子。
“不过什么?”科纳米心又被吊到了嗓子眼。他现在神经极度敏感,容不得任何波折了。
“他目前昏睡不醒,只怕……”大书士又说话半句。
可把科纳米给急得出了满头汗。
“我也正想问,祖遥他昏睡了一整天,口中说着听不懂的话,怎么也叫不醒……怕是有些发烧啊!”科纳米说。
“发烧只是一种结果,并不重要。只是昏睡的原因,我怀疑是因为那一口鲜血……”大书士说。
“就是他喝下的那一口龙血吗?”
“对。”
“可是龙血,说实话并不是特别稀有的东西,鄙人不才,也确实喝过。并不曾有什么反应啊!”科纳米回忆到曾经一段茹毛饮血的日子,深入沙漠,找不到水源,见到的怪物自然成了食物。
“一般的龙血自然没有关系。可是这头雄火龙的血液之中似乎带有一些异化物质。”大书士此时神情第一次产生了异样。不知道害怕还是单纯的忧虑。
“异化物质……”科纳米机械的重复着。
“具体情况等化验学士们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