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看出吕布真心没有怪罪于他,心思悄然间感叹是人都会因环境所改变的同时,亦不忘对吕布做出一番郑重的提醒。∝4∝7∝o+
所以张辽还是一声不吭的挨了那一顿毒打。军心与士气,在哪一个朝代,哪一个军队中都是上位者最关心的问题。而向己方挥舞起屠刀,即便说的再是天花乱坠,理由追溯到春秋战国,底层兵士也不会去谅解。
底层兵士的思想很简单,你今日能因情势紧急杀我袍泽,他日是否还会因情势紧急而杀我?
杖脊三十军棍,削军职sān_jí,暂时辞去并州狼骑主帅之位,对于张辽的这番惩罚不可谓不重。
但这一切却是在吕布一概不去追究的基础上张辽主动要求的。
片片血色的皮肉在臀瓣之间开裂,灰色的长裤在臀尾处浸染成一层层血痕,受刑之后的张辽依旧倔强的不让任何人搀扶,一瘸一拐的阔步而行。
吕布将这一切一丝不落的看在眼中,心中对张辽升起了一抹久违的敬意。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眼中好似看到那不甘蛰伏的将魂在飞扬!
营中的一万一千余人作为观众,目睹了这一场
对于张辽的刑罚,他们无法以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心态去对待这件事。
怀想着张辽昔日的练兵之情谊,想象着张辽下达了无视敌我的军令时的狠戾神情,对昔日统帅张辽的授业之感激与对今日屠夫张辽罔顾士兵生死的行径的痛恨。
这一夜,营地内的兵士失眠了大半
朝廷军营。
董卓挽起宽大的袖子,敞开着上衣襟,让胸前的漆黑的鬓毛贪婪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
一阵如同拍马屁来到的轻风,带着一丝丝凉意,从帐外吹来,刹那间董卓身上的黑毛跳起了摇头舞。
正当董卓惬意的闭起眼睛,想要小憩片刻之际,一句惊喜莫名的话吹入了他肥硕的大耳。
“大喜哪,大喜哪!主公您声势滔天,威望卓著,吕奉先对主公恐惧敬畏,一听到主公指名要拦下这一批粮草,连反驳都不敢就命人把粮草献给主公了!”郭汜全身湿漉漉,满头的黑发都被雨水打乱,报喜的话语却说的无比利落。
郭汜急冲冲而来,连衣服发丝都不去梳洗,自然是想让董卓多看到些他的辛苦与忠心。
若是能够多升个小职,多挣点赏钱,更是人生美事啊!
董卓淡淡瞥了郭汜一眼,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嗯,阿多啊!你冒着大雨为本将夺来这一批粮草,你的功劳,本将记下了。你也莫着急,先整理一番着装,洗个热水澡,再来禀报于我不迟!
“末将不敢,主公待末将恩重如山。末将卑微之躯,无论如何去为主公效劳也不及主公对我的爱护之万一!”郭汜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他跟着董卓日久,深知伴董卓如伴老虎的道理。
他见过太多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所谓人才,往往在董卓的笑里藏刀中飞灰湮灭了。
“起来吧!你能认清自己的位置,立功之后不骄不馁,难得难得!本将最厌弃那些恃宠而骄之人。不过你放心,有功劳本将定会奖赏,不会让任何一个有功之士寒心!”董卓深深看了郭汜一眼,语风骤然一转。
“快领本将前去看看这批珍贵的粮秣,走!你我同行,一边走你一边为本将说道说道,吕布是如何憋屈的被迫让出粮秣的,他的神情若何?是不是如同吃了屎尿?他的语气若何?是不是如同死了爹娘?哈哈,定是如此了,他恐怕没想过会有今日吧!当初在本将面前的威风哪去了?”董卓喜形如色。也不顾了主公的矜持,急声发问。
对于上回吕布在他的大帐中将方天画戟抵到他喉间,那一刻掌控住他生与死的情形,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这可以说是他董卓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离阎罗王如此之接近,而且是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营地内五六万的兵士充当己方守卫,却让吕布一人如入无人之境,拿捏住了他与全军将领的生死,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主主公,末将末将没有见到吕布的身影,只是与吕布手下的大将张辽,张文远接触。不过主公放心,张文远是接到了吕布的服软令后才敢行动。”郭汜硬着头皮,在旁边小声解释道。
董卓兴奋欣喜的神情一滞,片息间黑沉如墨。
“张辽何许人也,哪里生出的黄口小儿,本将怎么从未听说过?本将只知吕布营中有个黑脸周仓颇有些胆色!”
“张辽,张文远,听斥候打听到的消息,说是吕布军中除吕布本人外的首席大将,今日我观察一番,觉得此人真是不可小觑!”
董卓颇为轻蔑的一笑,以为这天下间有几个人能成为吕布?有几人能配得上他董卓重视的敌人?
董卓的心情极其矛盾,可以说自从见过吕布的无敌勇武之后,董卓对大将的认知要求明显提升了几个层次,退一万步讲,再不可小觑能比得上吕布吗?
他一边痛恨着吕布,又何尝没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愤懑,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若是手下人能出一个如同吕布一样的盖世猛将,夺天下的大业又何须隐藏蛰伏下去?
两人说着话已是来到了帐外,数十名兵士们连忙殷勤的为董卓打出一道遮蔽住天空的木伞层,将猖狂的倾盆大雨阻挡在另一个世界。
如果说朝廷大营被一顶顶格式统一的白色帐篷晃得太过枯燥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