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书一听,立刻像得到大赦一般,立刻抖了抖腿,站了一下午,一双腿都麻木到不像是自己的了,他带着一双僵硬的腿往凉亭处跑去。
“贾大人,王后娘娘前来拜访。”钦书向贾谊行礼说道。
“王后娘娘……”贾谊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花念吟,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请她进来。”
于是钦书退下,来到花念吟身边,对她说道:“王后娘娘,贾大人有请。”
花念吟什么也没说,便朝着凉亭走去。
一路走去,贾谊一直打量着他只在墨如斯的书信中听到过却素未谋面的花念吟,此女子的容颜,是他活了那么多年,见过了如此多的时间女子,却无一人能与之相比,可是太过美丽,也终是祸水。
而花念吟也直视着贾谊。贾谊虽然面带笑容,可花念吟是一个演员,为了拍戏,她研究过很多表情,她很轻易就从贾谊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冷淡。
贾谊顺着花念吟的脸向下看去,便看见了花念吟脖子上挂着的青璧,那可是先汉文帝给梁王的信物,此时却戴在了她的身上,纵使是夫妻,可他却如此轻易就将此物赠人,这可是大忌,若梁王就此沉迷于儿女私情,那该如何是好?
贾谊如此想着,而此时,花念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不论花念吟是谁,在青璧面前,贾谊不得不跪下,向花念吟行礼说道:“老臣贾谊,拜见王后娘娘。”
“臣司马相如拜见王后娘娘。”
“臣主父偃拜见王后娘娘。”
司马相如与主父偃一同跪下,异口同声说道。
而主父偃旁边那个五六岁的女童在眨巴了下大眼睛后,这才开口说道:“明月汐拜见王后娘娘。”
“贾大人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各位先生也请起。”
花念吟虽然说是“快快请起”,但她却是不急不缓地慢慢弯下腰,亲手将贾谊扶起来。
“贾大人为墨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也就是念吟的父辈,该是念吟向贾大人行礼才是。”
说着,花念吟不等贾谊拒绝,便向他行了一个站礼。
“王后娘娘,老臣不敢当。”
花念吟看着贾谊虽然嘴上说着不敢当,可却一副受之无愧的表情,也只是微微一笑。
“本宫有些话需私下同贾大人说,各位就先退下吧。”
花念吟突然转变的话,让贾谊保持在嘴角的笑容突然凝滞,但很快就缓了过来,再次看向花念吟的目光时,多了一些复杂。
“喏,王后娘娘。”
其他人纷纷告退,只留下了贾谊和花念吟。
“你有何事需同老夫说?”人一退下,贾谊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冷淡。
花念吟对他的突然转变,不惊不恼,语气平常地说道:“该是贾大人有话要与本宫说吧。”
在司马相如面前都未曾用上的“本宫”二字的称呼,花念吟却将它用在了贾谊面前。
不是贾谊不如司马相如般值得敬重,他们二人相比起来,贾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花念吟必须要用这两个字,来提醒贾谊,她的身份。
贾谊也听出了花念吟话中之意,脸上有露出了笑容,可此笑容却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轻蔑之意,“你可知道,如今在世人眼中,梁王仍然是个已死之人,若是梁王登不上皇位,你永远上不了梁王的家谱,叫你一声王后娘娘,只是我们对梁王的尊重。”
贾谊此话倒是说得直白,若是平常女子肯定现在是大呼小叫地想要治他的不敬之罪,可落在花念吟身上,这一声“王后娘娘”,她花念吟还真不在乎。
于是她也不怒,依然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想大人应该是误会了,我自称‘本宫’,倒不是想要告诉大人我是王后,我与墨成亲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梁王,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墨,你们尊他为王,那么,这一声王后,我还是受得的。”
花念吟把话放在这儿,明明白白地告诉贾谊,不管世人承不承认,无论你贾谊承不承认,她都是墨如斯的妻。
而且,她愿与墨如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贾谊没有想到花念吟竟会如此说,之前见她愿在亭外等候,以为她不过是略有姿色迷了梁王的心的普通女子,可此时看来,这女子并不简单。
贾谊毕竟是在官场上混久了的,脸上的笑容有重新露出,然后话题一转,说道:“老夫可以念在你娘是梁王殿下的救命恩人的份上,认了你这个王后,老夫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从王后变为皇后。”
花念吟双眼微眯,心中暗自忖度:贾谊这个老狐狸,他虽说是承认了自己的王后之位,但却可以听出,他只是为了报花汀兰的恩,而且他的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听他的,助墨如斯登上皇位,而那之后,皇后是不是自己,也就不一定了。
花念吟一直看着贾谊,只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她猜不透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老匹夫。
一开始她以为他让她在亭外等候只是为了考验自己,现在想来是她错了,他让她等,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在让司马相如来此等自己的时候,也并未告诉他自己是墨如斯的妻子。
花念吟蹲下,看着贾谊和司马相如刚刚留下的棋局,棋面上白子居多,黑子为少数,白子为胜,黑子为负。
本来是已经胜负已分的棋局,花念吟点起一旁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