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拽了一家伙,晕头晕脑的就要开骂,糟鼻子老头连忙道:“唐老孬,郑所长在这里呢!”
唐老孬这才看见还有几个大盖帽混在人群里,登时一缩脑袋,打躬作揖道:“郑所长,没瞧见您呐。”
我见他们要攀谈事情,连忙朝奎子爹妈使了个眼色,奎子爹妈立即招呼抬儿子的几个人快步离开。
郑军强挺胸凸肚道:“刚才你咋咋呼呼的喊什么呢?是真的不是?”
唐老孬喘了一口粗气,道:“咋不是真的?邻村大路李,河里挖沙发财的李朝先前天死了媳妇儿!这几黑要夜里守灵,结果夜儿个,守灵的人睡着了,醒来一看,天爷!棺材盖开了,尸体不见了!这不是诈了吗?又跑了么?”
郑军强皱了皱眉头,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唐老孬点头道:“嗯呐!”
郑军强道:“那他们家怎么不报案?”
唐老孬摊摊手,道:“这我咋知道?”
郑军强道:“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慌慌张张跑什么?”
唐老孬道:“咋没有关系?我是给他们家看沙场的人,早上去点卯的时候听见李朝先他娘在嘀嘀咕咕跟李朝先他爹在说这件事,我吓了一跳,点卯时也看见李朝先的脸色不对,我应付了几句就去沙场,心里紧张的很,后来一想诈尸了要伤人,还伤畜生,所以我就打算先溜回家去先报个信,夜里也好防备。”
我对郑军强低声道:“这事情不能声张,而且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李朝先家里如果真的丢了尸体,为什么过了一夜,直到现在,都快中午了,也不报案?”
我本要说奎子似乎就是被变尸所伤,但是怕说出来郑军强又不信,便又忍住了。
郑军强“嗯”了一声,盯着唐老孬道:“这事情都谁知道?”
唐老孬道:“除了李家的上上下下,就我自个儿知道,我是偷听见的,他们谁也没说出去!”
郑军强道:“你也不能胡说!听见了吗?”
唐老孬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跟家里人说让他们晚上锁好门窗,关好牲畜,都别出去。”
郑军强点点头,道:“去吧。”
唐老孬早一溜烟似的去了,一个年轻警员撇了撇嘴,对郑军强道:“老大,我就不信这些东西,肯定是谁把尸体给偷了。”
郑军强道:“我也不信。但是也得去看看再说。这样,小楚,你和东子你们俩去大路李李朝先家里看看,我和小赵先去唐奎奎子)家。”
小楚和东子点了点头,道:“谁知道路,带我们去。”话音未落,早有好事者站了出来,带着小楚和东子就走了。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尸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生的事情,怎么就昨天夜里在李朝先家里就上演了?李朝先又为什么不报案?
还有唐奎,伤他的变尸到底是不是李朝先的媳妇儿?而这个变尸又去哪儿了?
我一边沉吟,一边随着众人快步赶往唐奎家,到家时,买药的人已经回来了,江灵立即去教他们熬药,并偷偷塞给我一张符纸,让我贴在唐奎身上,我怕郑军强说我,便悄悄的地塞进了唐奎的衣服里。
我让奎子爹拿来他的剃须刀片,然后将唐奎嘴角的那些粘稠透明液体轻轻刮掉,然后又用热毛巾将奎子的脸擦拭一遍,他的四肢还是冰凉僵硬,呼吸几乎微不可察,心跳也若有若无,我暗道:这样的状况,就算是服用了回魂汤,也回不过魂来,必须得把全身上下的气血给激活。
念及此,我再不迟疑,立即开始给唐奎推按身子,从双眼之下的“承泣”到唇下“承浆”,再从颈上“廉泉”一路往下,经“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再过“巨阙”、“上脘”、“中脘”、“建里”、“下脘”、“水分”,直至“神阙”、“阴交”、“气海”、“石门”、“中极”、“曲骨”、“关元”、“会阴”,共计二十五处大穴,我全都以混元之气贯透指力,旨在祛除浸入唐奎身体内的祟气,通其气、活其血、消其淤。
这一番功夫下来,竟也累了我一身虚汗,但唐奎脸上的暗青之色,明显消退了许多,黄红之色略略浸上。
奎子娘在一旁感激涕零的看着我,又是热茶又是甜汤的让,我本就疲惫,也不推辞,端了就喝。
郑军强和老爸也受奎子爹款待,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给奎子推按结束后,歇息片刻,突然间好奇心大起,我暗自沉吟,要不要把轩辕宝鉴拿出来照照唐奎,看看镜子里会出现什么影像。
我把轩辕宝鉴拿出来,这才发现镜面上还是灰黑一片,仿佛尘垢结在上面了一样,不要说照人了,连反光都不成。我用手去摸那些“尘垢”,实质般的磨砂感觉,却怎么都擦拭不掉。
我皱眉想了想,这些“尘垢”是轩辕宝鉴吸收大量土鬼素婴祟气所致,除去这东西倒是有很多方法,用醋或者药酒或者银杏叶水都可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污了镜子。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要试试,便去灶房里要了陈醋,用干净抹布蘸着去擦镜面,可是无论我怎么擦,那些灰黑色的“尘垢”竟像是和宝鉴镶嵌成了一体似的,连一道痕迹都擦不出来。
我又换了药酒,还是不行。
这里也没有银杏叶炮制的药水,我郁闷的看着江灵把回魂汤熬制好,心中暗忖:总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