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滚动到1997年港岛回归,四大天王和港岛群星在人民大会堂同台演唱,内地人一睹真人风采,阔别乐坛多年的张国荣也在这一年重返演出,门票被一抢而空。与此同时,一位18岁的少年首次演唱了自己写的歌曲,几年后华语乐坛进入最后的黄金十年,他则成为唱片时代最后一位天王巨星,他就是周董。华语乐坛风风雨雨数十年,有太多的人创造经典、写尽沧桑,他们不是现在流量时代转瞬即逝的流星,而是如同恒星般留在一代人的记忆里。
我们通常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罗大佑让流行歌曲不再局限于小情小爱,张学友创造出亚洲流行歌曲的新纪录,黄家驹关注社会、民族国家的原创音乐拉升了港岛乐坛的格调,而周杰伦以极富争议性的唱歌形式,引领了当下年轻人的时尚潮流,这是华语乐坛更加大众化、通俗化的一个节点。
但时代向前,音乐行业的成就和价值却急剧缩减,我们无法找到一首流行歌曲发人深省地拷问人的神经,又或抛开沉重、深刻的内容,充满自由地满足听者的感知,也再没有一个音乐人能驱动整个时代。在周方远所熟知的未来里,一个流量明星可以不靠作品冲顶排行榜第一,一个歌手曲曲抄袭、矢口否认,她的歌还能流连各大榜单。
这是华语音乐的断层,而这种断层很大程度上映射了音乐传承的失败。
周董最早的时候喜欢罗大佑和张学友,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喜欢黑人音乐,尽管后来他的歌曲不再受别人的影响,但他曾说过他的目标是像罗大佑一样成为一个时代的“音乐教父”,让大家在想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就想起他。张学友很早就被冠上歌神称号,而他的偶像是上一代歌神许冠杰,他曾说,在许冠杰面前没人敢称是巨星;刘德华也曾经说过一句话,黄家驹带领我,进入了音乐的殿堂。
在歌坛前辈面前,无论张学友、刘德华还是周杰伦,他们都保持一贯的谦逊和尊敬,而这种情感出于他们对上一个时代音乐发展的感同身受和精神触动,这有些像薪火相传,代代延续了对音乐执着的热爱。但未来这种情况会发生改变,当外界层层加固的数据,在流量明星及其粉丝周围构建起一口高度不断上涨的无形之井,他们可看到的天空就愈发狭窄,也就逐渐不自知。
就像某kun粉丝的逻辑:某kun的数据最好,所以kun的实力最强,人人都会记得kun,都会知道kun。所以,某老演员、表演艺术家因为不认识kun,不幸地被喷了。
而相对应地,当歌坛前辈也不再认可新人,传承也就断层了。李宗胜直言,“我很热爱这个行业,我太看重这个行业,我看到太多不相干的人来搅和我觉得非常不开心”,而郑钧更是爆粗口,“我一听,这就是屎啊”,网上一阵赞同。
当然,更根本的是,资本和流量抢占了乐坛的空白,助长和利用了他们的无知。
从某种程度上讲,kun也有些不幸,他一个人集中了舆论抨击流量明星的所有炮火,而且他的名声一次比一次响亮,可战斗一次输得比一次惨。
比如说kun在遭到b站联合围剿,大量up自发制作各种恶搞视频,大面积不间断轮流炮轰之后,粉丝团官方宣布永久退出b站,并称以后再也不会在b站更新任何视频和动态;微博决战,又被周董的夕阳红粉丝团破了蝉联内地榜64周连冠的记录,最后,相关数据站和粉丝团官微不得不发布声明,宣布退出微博各项数据榜单的竞争。
但这也不是华语乐坛的胜利。
当外界把两个不同等级和高度的人,硬是拉到一个规则下比拼,这本身就是对位高者的一种讽刺,受益者不过是制定规则和搭台子的一方。
根据微博发布的财报显示,微博用户活跃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与媒体、综艺节目、体育赛事合作,以互动形式带动,比如春晚摄影大赛;二是通过超话社区、粉丝群等产品促进用户之间互动交流。越来越娱乐化的微博,显然少不了kun、f这种流量大户,但迎合流量明星的远不止微博。qq音乐的排行榜增加了“歌手社交媒体活跃指数”,作为衡量音乐作品的指标之一,网易云音乐的“云音乐歌手榜”排名规则,选取了歌曲播放量、收藏量、分享量以及歌手话题活跃度四个项目进行综合计算。
移动互联网时代,一切皆能以流量进行量化,音乐、电影等艺术形式也不例外,这让华语乐坛陷入沉睡的魔咒。
2010年港岛音乐力量式微,这主要来自造星运动的反噬,与张、刘、郭、黎四大天王的时代不同,90年代末崛起的港岛小生多受益于形象包装和宣传造势,可真要说出他们的经典作品已经很难。即使是郑尹健、陈惠琳,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两三首主打歌曲。与此同时,宝岛乐坛、综艺也相继告别黄金时代。
这本是内地音乐借助互联网势力勃兴的时机,但数字音乐的碎片化再难创造出周董式的天王巨星,相反社交媒介的繁盛却衍生出一套造星机制。此时,恰好韩流侵袭过后,年轻一代的审美和偏好逐渐受到影响,外表俊美的新式偶像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