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中等身材手脚粗大,显然有些功夫。此刻脸上乌黑好似锅底。裤管挽起,露出肿的发紫的左小腿。
“小兄弟,可看出我兄弟中的是什么毒?”王胜虽然救人心切。可到底不太相信苏重医术。要不是自己朋友中毒深重,他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主意。绝对不会让央求苏重出手。
但凡有办法,他也不会贸然闯入深山道观求助。他们所在地叫做紫云山,山不高却连绵。草木茂密,进山出山并不容易。他朋友中的又是烈性蛇毒,他不得已才来这里。
苏重当然听出了王胜的试探之语。若是旁人被这么试探激将,要么不忿而挥手离去,要么道明实情折服对方。可苏重历经数个世界,早就把这些事情看淡。理也没理王胜,中食二指并起,看似缓慢实则快速无比的点在那汉子身上。手指在小腿上一划。
呲!
一道浓黑腥臭血箭射出,落在地方散发出刺鼻气味。小腿处一道细小伤口好似被利刃割开,一股股黑血不断流出。似乎嫌弃血液流的太慢,苏重又在对方身上连点数下,在那人身上开了数道口子。血液好似不要命般流出。而随着毒血排出,好似毒药被抽走一般。那人漆黑的面色竟然迅速变白。可没过多久,脸就已经是苍白了。
王胜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他不禁担心,可别没被毒死反而流血过多而死。想要开口阻拦又怕打断苏重救治。满脸纠结,着实苦了这凶恶汉子。
苏重看出王胜纠结却不点明。伸手入怀,实则是从破界珠内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晶莹丹丸,塞入那人口中之后便不做理会。
随着丹药入口,那越发苍白的脸色竟然奇迹般红润起来。只不过五息的时间,对方的脸色已经和常人一般。如果不是那依旧在流血的数道伤口,王胜甚至以为自己的朋友只不过是睡着了。
再次出手点住对方数处穴道,帮对方止住血,苏重从容起身。
“他体内的毒已经被我全部放出来了。这野味算是我的了。”苏重自顾自的拿起山鸡野兔走回道观,把王胜两人直接晾在了原地。
王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朋友呼吸平稳,显然已经安然无恙。可他周围的地面却一片殷红,全都被血液浸透。这得流了多少血?怎么也得有一大盆了吧。一个正常人失去这么多血液,还能活吗?
即便王胜只是个普通猎人,也知道那结果只能是必死无疑。他想到了那颗红色药丸。肯定是那可药丸起了关键作用。即便如此,他依旧被苏重的手段所吓倒。
能够三两下就治好自己朋友的伤,让王胜对苏重的医术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如果不是年龄太小,称一声神医绝对不过。
而苏重那凌厉甚至冷酷的治疗手段,也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试问哪个郎中敢放干病人的血来排毒?而且放血也不一定能排毒。他之前就已经帮朋友吸出了伤口的毒液,自己朋友照旧中毒倒地。还是对方手段高超,王胜不自禁想到了那几下快若闪电的点指。
苏重已经回了道观,王胜左右看了看。青霞观确实太过偏僻,处于紫云山深处。此时天色已晚,出山已经来不及。而且他也不放心自己朋友的伤势。面前就有一个神医,还有一处安身之所。虽然没有得到苏重邀请,王胜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把朋友背入道观。
自己动手把柴房收拾出来,足够两人过一夜。虽然简陋,但总好过露宿野外。他可不敢去要苏重住的房间。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王胜却明显感觉这个小道士不好惹。敢一个人住在深山野林里,没点儿本事怎么行。再加上那一手神乎其神的医术,王胜真不敢招惹。
苏重也不理会王胜是否入住。只要不打扰他,怎么都行。而且对方还答应给他继续打猎,住进来更好。仔细收拾了山鸡野兔,作成更容易吸收的肉粥,苏重便继续研究功法。半年来不断琢磨,功法完善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此后一段时间,苏重便闭门不出,每日里不断思索推演,完善内功心法。就连夺命剑也暂时放下。第二日,完胜见他朋友伤势减轻,便带着对方走出山林。随后便履行承诺,其后半月隔三差五的给苏重送来肉食。算得上出言必信。
随着时间推移,苏重沉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王胜每次来都会看到苏重坐在蒲团上发呆。他心里好奇却不敢问。尽管交流时间不多,王胜却对一脸冷然的苏重有种淡淡的畏惧感。这种感觉来的毫无头绪,却真实无比。常年狩猎山林,这种感觉救过他数次性命。即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很确信这不是幻觉。
这日,王胜向往常一样走进道观。发现苏重果然做坐在三清塑像之前默默发呆。他早就习惯了这副场景,摇摇头打算把猎物送进后院厨房,这已经成了他最近一段时间的习惯。只是刚迈步进入大殿,突然听到一阵水流之声。
王胜心中奇怪,道观附近可没什么山溪。到是不远处有一口深潭。但那潭水并不流动,哪里来的流水声。
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古怪小道士肚中传来。饶是王胜大胆也被吓了一跳。人肚子里怎么会有溪水流动的声音。可再次听了听,那确实是溪水流动的声音,期间还伴有泉眼汩汩而出的鸣响,怪异无比。
那声音初始还不太大,可随着时间流转,却越来越响亮。到了最后,已经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