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气氛,这几天就像是紧绷的弦一样,拉的紧紧的,仿佛再用上一点力道就要将弦拉断了,就是连懵懂的老百姓心中都颤颤的,而这种颤在今儿个早晨终于达到了顶端,看着小跑步在巷间抹角穿行,盔甲沉重的军队时,百姓们也不用谁说,都静静的躲在自个儿的家中,将厚重的石墩子搬到门后,一家老小躲在一起,连句话都不敢说,连往昔爱哭的闹的娃儿都闭上了嘴巴,生怕一点声响就要引来灭顶之灾。
京城的清晨,红日如火,烈火焚烧。
“殿下,宣王将宁无双视为心头肉,手中宝,只要抓到宁无双,宣王就会缚手缚脚。”南宫祺身边的谋士阴鹜着说道。
他其实还有些话没说,若是能攻破慕容府,拿下慕容府的老小就更不怕南宫月不束手就擒了,只是慕容府三岁的娃娃都是勇兵,想要攻破慕容府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而且慕容府那是军中神话,就是黑旗营的将士也心生敬仰,让他们去攻击自个儿心中的神,也怕动摇军心。
“宣王府不用去了,宁无双已经进宫了。”南宫祺冷笑一声:“还以为南宫月多爱重她,不过如此罢了!”他还以为南宫月会将她藏在慕容府内,看来他高估了宁无双在南宫月心中的地位。
不知道那个不笑的时候,像是冬日寒风,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春暖花开的少女,会不会后悔自个儿的选择?
南宫祺将那种似冷艳,似纯真的脸从脑海中甩出,微顿之后,将声音提高:“集结兵马,准备攻城。生擒南宫月者加官进爵,诛杀者重重有赏。”既然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南宫月自然是最好的目标。
“是!”
军户人家活着不容易,拼着性命,也就是为了那点钱粮。
而锦衣卫大都督南宫月这些年嚣张跋扈,行事诡异,皇帝宠信无比,杀他也的确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至于兄弟争权,皇位交替,对不起,那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该操心的事情。
士气瞬间高昂,南宫祺一马当先,立在古老的城墙下,凝视着那个他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对的地方,一时间也忍不住唏嘘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走进这个地方。
“时辰已到,攻城!”
南宫祺看着晨光将晨雾打散,举起了手,而一旁的谋士眼中闪过狂热的光芒。
他的话音刚落,宫墙上边陡然“咻”的一声射出一道弩箭,那谋士一语刚落,瞳仁急促放大,胸前已中一箭。
南宫祺来不及细想,士兵已经将盾牌举起,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可弩箭却如落雨带花,从宫墙上射出,在空中划出无数道精准的弧度,兵士此起彼伏的发出痛呼声比弓弩外射的声音还有令南宫祺惊心。
他真没有想到禁卫军的箭术如此高超,不由得更恨南宫月了,不过是会投胎,投到了皇帝喜欢的女人肚子中,从出生开始就占据了皇帝全部的目光,让他嫉妒的快要发疯。
是的,他嫉妒南宫月,嫉妒他得宠,嫉妒他聪明,嫉妒他俊美的容貌。
很多时候,他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错觉。
南宫祺在嗖嗖的弩箭声、在将士的痛呼声中,将目光落在了宫墙脚下:“二十人一组抱团,退至墙根脚下,暂等这波攻势过去,趁禁卫军重上弩箭之时,再撞门强攻。”
众将士领命,二十人围成一团,避到墙脚下,还没来得及松气。
“哗……”
又冒着热气的油水从天而来。
“是滚油!快……快避开……”
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原本紧抱成一团的兵士顿时散开,无数滚烫的热油从城墙上倒下,顿时哀嚎一片。
“烫死我了……”
“痛死我了……”
无数兵士扔下手中的武器,在地上翻滚起来。
南宫祺双目赤红,勃然大怒:“南宫月,你果然卑鄙无耻,竟然连这种下作的方法都用上。”
阳光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细眉如刀,眼睛明亮,浑身上下交织着英气凌厉与温柔似水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息。
仿佛只要她想,就能化身为那刺进敌人心中的匕首,只要她想,也能化身为抚平创伤的春风。
多么矛盾的女子,却又多么的令人向往,在晨光下,她整个人沐浴其中,仿佛镀金了一般,带着光明和生机。
“呵呵呵……”
女子清脆动人的笑声,在哀嚎声中如同黄鹂般悦耳,但落在南宫祺的耳里,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这等跳梁小丑,何须阿月出手!”宁无双声音淬冷:“乱成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没用辣椒水泼死你们,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南宫祺怎么忍得被一个弱女子讥讽,血性被激了起来,弓弩之阵,将士就折损了不少,滚油阵又折损不少,省的夜长梦多,还是早早攻入皇宫为好。
南宫祺抽刀扬声呐喊:“皇宫弓弩有限,已经用尽,滚油不多,也已经用尽,儿郎们,跟着我冲啊!”
宁无双轻轻的叹息一声,南宫家的灵气是不是都集在阿月一人的身上,这南宫祺实在是笨的要死。
弓弩用尽,滚油用尽,难道就不能用其他了?
“将士们,开泼!”
“是!”整齐划一的声响,答应的异常欢快,若是细细听来,还有几分雀跃的味道,与此刻浴血奋战的场景十分的不和谐。
南宫祺心提了起来,有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