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双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戏码从来也不感兴趣,可是此刻,看着那个被追杀围困其中满身染血的男人,她却忽然觉得似乎她骨子里同样有着热血,否则也不会因为那个被困的男人而生出宁愿暴露行踪也要救他的想法。
她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她的血液在叫嚣,沸腾。
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怎么就再也压不下去。
“救人!”她重重的吐出这两个字后,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救人?那些围攻他的人可都是高手?”葛誉不明白为何宁无双执意要救那人,迟疑的说道:“我担心就是加上咱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还暴露了咱们的行踪!”
各国的探子无处不在,这样的拔刀相助真的很危险。
“阿誉,我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宁无双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给我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仿佛……仿佛若是不救他,我会很心痛……很心痛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的强烈,强烈的让她这样淡然的人都控制不住。
宁无双的话让身边的三位吃了一惊,人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有一种近似第六感的直觉,既然宁无双的直觉如此强烈,说不得这人真的非救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救吧!
四人如闪电般冲入杀戮之中,手段尽出,使得场中的形势发生瞬间逆转,弱势的一方也甚为强悍精明,当下一阵强攻,双方联合里外夹击,对方顿时倒下一片,余下的人看情况不对,边打边退一路溃败逃离。
被围攻的领头那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锦衣玉袍,目光隐晦,周身充斥着一番无法言语的威仪,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邃,即使此刻血染衣衫,却依旧一派尊贵优雅。
“多谢几位小友救命之恩!”待那人看清宁无双的面容时,身体却隐隐发抖——激动,兴奋,不敢置信……所有的情绪都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映了出来。
“姑娘可是从宣冥来?”语音颤抖的几乎不成句,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激动情绪。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手紧握着武器,宁无双心却无端的砰砰跳了起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语气却说明了答案,男人的神情更加的激动,几乎用贪婪的目光看着宁无双,低沉的说道:“若是姑娘等人是从宣冥而来,那我想向各位打听一个人……我十五年前丢失的爱女!”
这话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极深的情绪。
爱女?
能丢失的还能叫爱女?
宁无双挑了挑眉头,对这男人的话表示十足的怀疑,若有所思的问:“那你这丢失的爱女姓什么叫什么,或许我们听说过!”
“她……她……”男人感受到宁无双不以为然的态度,苦涩一笑,极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她叫——宁无双!”
众人的下巴掉了下来,他的女儿叫——叫,叫,宁无双……
众人很有默契的将目光投射在宁无双的身上,不可思议的同时,又看了看说话的男人,果然发现二人的容貌间有几分相似。
“你将女儿丢失了十多年,现在再去认她,不觉得太晚了么?”宁无双也不说认识,也不说不认识,只冷冷的盯着男人的眼睛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在男人开口之前,就猜到了几分,所以当真的亲耳听到的时候,才不那么吃惊。
但是她却知道如今的她已经足够大的不需要所谓父亲的庇护了,曾经这个人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缺席,那么如今他来与否,都不重要了。
只到底心里有些酸涩,为前世那个惨死的自己,也为在宁侯府举步艰难的自己。
“晚吗?我……我这么多年已经极尽全力去找她了,我相信若是她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怪我。是我的女儿,早晚都是我的女儿,谁也抢不走!”男人慢慢地开口,话虽然说得异常镇定,但颤抖的手却泄漏了他的紧张。
宁无双皱眉,这男人的话明明白白的说了,即使她不认他,早晚是他的女儿也躲不掉。
真是可笑,一个从未养过她,即使在她前世惨死的时候,都不曾露面的男人,跑出来说她的父亲。
难道他说是就是啊!
宁无双刚要开口嘲讽,身后的戴云白森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自己的孩子丢失了十多年才知道,我倒是想问问阁下,你怎么就知道那孩子是你的孩子?难不成是滴血认亲么?就不怕冷了孩子的心?”
戴云白想到戴氏所言宁无双这几年所受的苦,对眼前的男人也升起了怨恨,瞧这男人举手投足气势不凡,绝非等闲之人,若是这人早点找到宁无双,有他的庇护,或许宁无双就不会过得如履薄冰,万般艰难了。
宁无双听戴云白的问话,将到了嘴边的嘲讽咽了下去,她倒要听听这男人能拿出什么凭证出来。
她倒不是怀疑这个男人说谎,她对这个男人有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血脉之情。
“我的女儿,左腋下有一个梅花形的胎记。”男人缓缓地的开口。
宁无双面色沉沉,她的左腋下的确有个梅花形的胎记。
“真是可惜啊!”宁无双淡淡的说道:“阁下来迟一步了,宁无双已经落水身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难为了阁下的一片爱女之情了。”
若不是老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