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间与雕刻师父言谈的汐朝与一旁的掌柜自然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因汐朝耳力好听了个真切,得知是欧阳芸无故挑衅冷笑泛起。抬手拦住想要出去解围的掌柜,只说不会出大事她自会处理妥当,她并不担心,有绿音、绿琴在无需她亲自出面,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在身边何用,再有她现在不宜见欧阳芸免得途生麻烦,示意雕刻师父继续,安心的坐等。
外面,欧阳芸一见两名小厮的下场一下子慌了心神,手脚发凉腿肚子直打哆嗦,她仍然记得当年绿音剜目之举,虽然不曾亲眼见到却如跗骨之蛆般烙印在心里,每每想起恶梦连连。
“小姐。”声音尖锐而颤抖,丫环此时此刻也怕了,眼里透出惊恐之色,哪还有先前的嚣张跋扈。
门外看好戏的诸人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都在猜测这相府小姐是得罪了哪位大人物,尽然出手如此狠辣。
“小姐,快些回府吧。”回府才有保障,小厮慌忙之下拽了两下欧阳芸的袍袖低声催促。
欧阳芸听之刹时缓过神来连忙往门口退去,步子略显零乱,显然是害怕之极。
绿音自不会再动欧阳芸,毕竟此人仍是丞相府的小姐,虽是庶出可也不好做得太过,给主子揽下不必要的麻烦。
这边动静颇大又有街上的店家与过路的百姓围观,自然引来了巡街的衙役,看好戏的众人一见之下慌忙散了开来,却未走远都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这是怎么回事?”带刀的衙役领头指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两名小厮问道。
欧阳芸刚至门口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人赶忙转了视线不敢多看一眼,又见带刀的衙役出声问话,不知怎得居然大起胆子,跨出门外几步来到衙役身边,远离店内的两个煞星。
“是店里的那两个绿衣贱民杀了本小姐的小厮,还出言不逊。”欧阳芸一副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开口的衙役一听之下上前几步蹲下来伸手去探倒在地下的两人鼻息,以确定眼前的小姐说言非虚,一探之下大为吃惊,两名小厮到没有小姐所言的没了气,但两人却是伤得颇重明显昏死过去。不由得面上一沉,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出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给身边的衙役递去一眼让他们去抓店里面的两名绿衣女子,誓要带回衙门好好审讯。
不用衙役去捉,绿音、绿琴两人在听到欧阳芸倒打一耙的话止不住眼底的冷意,信步出得门来直勾勾的盯着欧阳芸。
“是你二人杀了这位小姐的下人?”衙役头子沉声训问:“青天白日的岂容你等草菅人命,乖乖束手就擒带你二人回衙门听后发落。”
“呵,笑话!”绿音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躲在一旁偷窥的欧阳芸道:“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何言王法。”
“休要强词夺理,给我拿下。”衙役命身后的人出手。
“快将此等歹人抓起来。”欧阳芸仗着衙役在侧越发的张狂起来,早就没了之前害怕的模样。
“欧阳小姐,青天白日的敢指鹿为马,也就二小姐有这般本事。”绿音眼神锐利的直视欧阳芸,“这两人死没死我想但凡有些眼力的人自然能够看出来,何来草菅人命一说。”
衙役被戳穿了事实,眼神略显心虚的不敢看绿衣女子,仍一口咬定:“那也不能无故伤人。”
“此乃丞相府家事,不劳差官费心。”绿音一早就见识过什么叫狗仗人势,对衙役避重就轻的做法早以见怪不怪了。
“什么家事,休要听她胡言。”欧阳芸心想着让衙役出手将两个贱民抓起来,未料绿音牙尖嘴利将事情转架于自己身上。
“我等乃丞相府大小姐贴身婢女,只因二小姐不问原由强抢我家小姐订好的物件,还以势压人出口恶言,并让这两个小厮先动了手,我等出于无奈只得还击,此等目无主子的刁奴没死已是轻的。此乃家务事差官还是少管为好。”
绿音的话说得是有理有据,一些偏向欧阳芸的人渐渐没了声音,纷纷指责刁奴欺主死有余辜。事情说开了衙役也没了法子,自然没有办法将人拿下。
“贱民休得胡说,你即未禀明身份又出言顶撞,杀了人还有理了。”欧阳芸见事情被抖了开来,周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实实在在的丢尽了颜面,言语上越发不用脑子,一口咬定地上的人已经死了,只要做实了杀人之名,眼前的两个贱民就休想平安离开。
“即便未言明身份,二小姐强抢他人之物又教唆刁奴欺辱我等是何道理。”绿音一句话堵得欧阳芸无话可说。
“二小姐一再说杀了人,可知无端污蔑他人依律是要定罪的。”绿音欣赏着欧阳芸越来越白的脸色心下冷笑。
话一出口之前带着的衙役心下一凛,这话显然不仅仅针对欧阳芸,好再刚才也没做出什么太过失礼的事情,连忙给身边的人递去眼色,让其去找名大夫来。眼前一看就是丞相府后院之争,他们这种小虾米还是不插手的好。待大夫来后检查了地上昏死过去的两人后,给出了明确的结果,领头的衙役挥手带着人离开,再不走还不知道会不会被迁怒,还是小命要紧。
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再听大夫肯定的结论,之前的同情再无,观欧阳芸扭曲的面容更加信了个十成十,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还是丞相府的大家小姐呢,这般欺人是何道理?”不满者自是出言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