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我觉得很多话都是从这个圈子里传出来的,而且专门针对一些做事的干部……”说到这里,钱伟林打住了话题。
张德民心里清楚钱伟林的圈子是有所指的,而且指向的是谁,他也很清楚。但以他现在的这个尴尬的位置他没法表态甚至也没法去附和钱伟林的话。
“所以,我下午在办公室里说,要打破这个圈子,只有我们俩的通力合作,形成合力才能打破这个圈子对我们洛平那些做事干部的影响。不打破这个圈子,我们洛平的事业难免不会中途夭折?”钱伟林说着将被子重重地搁在了桌上。
钱伟林最后这句话让张德民有些意动,如果真的能够按钱伟林说的形成合力打破洛平目前的圈子,且不说能不能实现,但这样的结果是有利于对洛平的经济展的作用是可想而知的。
但张德民也清楚,要打破这个圈子难度很大,如果要打破这个圈子也就意味着在关键的时候要和这个圈子的核心摊牌!但你打破了这个圈子,能保证不会出现另外一个圈子吗?
在九州,圈子文化就是政治文化中一道独特的风景。在官场,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因此“聪明人”往往会认清阵营和形势,想办法进入某个圈子,如此才有展前途;身居一定位置的,也必须要建立起自己的圈子,方能产生影响,做成想做之事。
而这些“圈子”都是由关系连接而成,当极端的情况出现的时候,搞关系的人会用一切手段来拉近自己与圈子中核心人物的距离,从而换取最大利益。因此我们看到,不论是政界、商界,还是文化界、学术界乃至普通百姓,人人似乎都以自己属于某个圈子为荣,想尽办法进入圈子,寻找自己的利益代言人,依靠圈子的力量实现自己的利益诉求。在极端情况下,法律、道德往往让位于圈子的利益,公共权力成为各种圈子的私家领地。
传统的文化心理让九州社会的各个地方都形成了“圈子”现象,尤其是在商场、官场上,那些有资源、有权力的人形成的小圈子更可成为有足够实力的小团体。既可以为善,变成办事有效率、有效能的团队,一加一大于二,挥小集体的战斗力;也可以为恶,将权力私人化,为小集团的利益不惜损害整体利益。善恶之间,关键就取决于小圈子里从领袖到成员,其行为有没有底线、有没有愿景、能不能做到“礼法并治”,也就是说,有没有大家都会遵守的非正式规范或正式法则,并能有效地动态平衡礼与法的矛盾,化解原则与利益的冲突,以及平衡圈内圈外的不同利益。
但钱伟林此举是不是也在形成他自己的圈子呢?答案是肯定的。就连张德民自己都有自己的圈子,也知道圈子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何况长期在上层工作的钱伟林。而在九州体制的上层,圈子文化更甚。
如果按钱伟林的想法,打破一个不做事的圈子这是好事,可能不能做到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对此张德民又不好去反驳,一旦反驳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就此终结,这是张德民最不愿意看到。或许暂时的同盟对洛平的展有好处,而且也利于完成吴学志的要求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