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张德民拿着电话摇了摇头。
从内心里讲,张德民对李傕工很反感。特别是这次沪市招商推介,他是言必称赵飞,但是不是就真的很推崇赵飞呢?张德民不这样认为。就拿李傕工来说,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张德民已经觉察到李傕工这人嘴上说一套而实际做的又是另外一套,而且这人做事带有非常强的个人的目的。言必称赵飞是拿虎皮做大旗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从这点上看李傕工这人的心机相当深。张德民不由想到,就算现在表面上看赵飞身边聚拢着这么多人,但之中又有几个是自内心而愿意跟着赵飞的呢?要知道,不论体制内还是社会人,能够让人钦佩的先是这个人有着良好的品德和前瞻的思维,这两点赵飞似乎都很欠缺……
“德民,你知道叔叔为什么这样对你吗?”见张德民捏着电话出神,骆歆华打断了张德民的沉思。
“为什么?”张德民下意识地看着骆歆华。
骆歆华看着窗外,“叔叔在反右时因为说了一句实话,被打成了右派,从京城一所大学配到了洛平,这件事让他现在都难以释怀,以至于对体制内的人都有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说到这里,骆歆华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我为什么来洛大医学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缘故,当然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而是因为长期藏在心里的这些东西纠缠着他。”
“以前因为带学生,比较忙没时间想这些,但现在在家里,和外界接触少了,想的就多了,所以……”骆歆华转过头看着张德民。
“歆华,对老头呢,我能够理解。”张德民喝了一口酒后看着骆歆华,“不说老头了,我对那个年代都持否定的态度,就拿关教授的事来说,你说关教授为传承民族和地方文化,居然受迫害至今都得不到恢复名誉。”说到这里,张德民眉头紧皱。
“叔叔的遭遇不仅带给他本人也带给他家人内心里永远的痛,你说如果他说的那些话违背了事实不符,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们心里还好想一点,可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工作上客观存在的不足。”骆歆华拿着筷子很愤慨地虚点着说道,“我这段时间也梳理了一下,历次这样的做法从开始的时候就被人利用了,成为他们排除打击异己的工具了。”骆歆华说着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骆歆华的话让张德民心里很不是滋味。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历史上焚书坑儒的事却比比皆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们中一些人的学说和见解不容于统治阶级不利于统治阶级的统治,才遭此下场。但令人欣慰的事,历史上很多思想家并不因为惧怕而畏缩,他们依然前赴后继……
“歆华,我觉得不能把老头一个人关在家里,这样不仅不利于老头的身体健康,我担心一直这样,老头会抑郁……”张德民说着撑起身看着骆歆华,“要不让他去三鞭子村吧,那儿的人很朴实,他也在哪儿呆过,好像也很喜欢哪儿。”
“这两天我也在考虑,一个人长期呆在家里不和人交流,就脱离了社会,很可能胡思乱想。虽说每天我下班回来,也有交流,但都是生活上的一些事,比如,今天去哪儿了?身体还好吗?这些也算不上交流,毕竟两代人有代沟……”骆歆华放下手臂,“今天接到了上面的通知,我们洛大准备办一个老年大学,我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愿不愿意去,当老师也好学生也罢,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或许能够……”说到这里,骆歆华直了直身子,“这事我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说。”
“对了,你刚才说你们准备去香港进行招商推介?”骆歆华拿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后看着张德民。
张德民点了点头,拿起了筷子,“洛城经开区准备下个月去那边,现在这个时候,就像抢一样,动手晚了,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们经开区打算这个月底去。”张德民吃了一口菜后继续说道,“前两天我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们帮着联系一下那边的企业和商会,昨天接到香港宏明集团董事长的电话,哦,就是投资我们洛平第一条高的陈宏强先生的电话,他已经替我约了那边一个商会的会长明天下午在深市见面……”正说着,桌上的大哥大响了,张德民拿起看了一下,看着骆歆华,“深市那边的。”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看着张德民,骆歆华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这个曾经的乡小老师现在已经越的成熟起来。自己以前一直担心的他会因为经验阅历方面的不足而走一些弯路,现在看来自己的这种担心有些多余。对张德民,骆歆华最满意的是,他不管是在得意还是消沉的时候,都能保持一股子敢打敢冲的闯劲儿,这或许就是现在很多人说的激情吧。而激情是会传染人的,要不,自己怎么甘心做他的……
“歆华,这是三鞭子村药材种植基地的马董事长的电话。”张德民把电话放在桌上看着骆歆华,“他替我约了那边制药业商会会长后天见面。”张德民说着端起杯子,却觉杯子是空的,正想去拿酒瓶,却被骆歆华抢先一步拿过酒瓶给张德民杯里倒上了酒。
“来,德民,恭喜你,祝你心想事成,呵呵。”骆歆华端着茶杯以茶代酒笑着看着张德民。
“歆华,借你吉言,预祝我们这次香港招商推介取得成功。”张德民端起酒杯和骆歆华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饭后,两人回到学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