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有一计献上,保证大人旗开得胜。”同古往今来的其他叛徒一样,秦昭铭喜欢谄媚,喜欢刷存在感,也喜欢拍马屁,所以秦昭明注定只能做奴才。
耷拉花赤显然比刚才热情多了,拉着秦昭铭的手,一脸和气的说道:“来了就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说的。”
新主子的态度,让秦昭铭如蒙天恩,赶紧说道:“朱棣带领好几万大军向北,应该是要与开平卫汇合,大将军您如果能在朱棣的路上设下埋伏,一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耷拉花赤心动了,如果真的能这样,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别说压住达户鲁和庶坛勒那两个废物了,帖木儿也得对自己另眼相看。可是耷拉花赤转念一想,不对呀,打赢了虽然是大功一件,但对自己有什么实际好处呢?自己现在已经官至中书省参知政事,上面就是中书令了,而中书令和枢密使一直是帖木儿自己兼任的,自己官位上已经没什么上升空间了,官升不了,帖木儿更不会给我手下增加人马和地盘,因为显然帖木儿在利用自己制衡达户鲁和庶坛勒两方势力,所以这一仗打赢了,荣誉、地盘这些好处都得归帖木儿所有,自己什么都捞不到,最多也就是几句虚话套话的嘉奖,自己最后还是给帖木儿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耷拉花赤指着地图笑着问道:“朱棣的大军现在到了哪里?”
秦昭铭看着地图,连笔画带说的指出了明军主力的位置。
当天夜里,耷拉花赤率领人马秘密开拔了。
就在耷拉花赤大军开拔的一个时辰之前,朱棣轻装简从已经到达了开平中屯卫,见到了中屯卫指挥使周正仁。周正仁非常热情的接待了朱棣:“王爷前来,可是为了蒙古人南下一事?”周正仁开门见山的问道。
朱棣早就知道周正仁在北平安插眼线一事,尤其是其子周躬晋跟耒宪宗的关系不明不白,让朱棣很是忌讳,但此时大敌当前,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蒙古人要南下的?莫非这里已经有了敌情?”朱棣反问道。
周正仁自信的一笑:“一般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北方变冷,草原上的草便开始枯黄,但咱们这边的草还算好,所以到了这个季节,蒙古的牧民难免有些越境放牧的情况,为了不破坏大局,属下这里都是睁支眼闭只眼,派几个兵随便喊几句吓唬吓唬罢了,不会真的为难那些牧民。但如果蒙古人准备聚兵南下,那些牧民就会被征招入军,所以就不会过来放牧了。属下见今年牧民少,据此判断会有军情。”
朱棣一听,心中暗自感叹,这周正仁不仅是个有心人,更识大体有远见,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怎么就走了歪路呢。至此朱棣对周正仁的态度大有改观:“本王已经请旨朝廷,授予我兵符,如今北平十二卫和营州五卫悉数前来,要与你这里合兵抵御来犯之敌。”
周正仁显得很为难:“这么说来,如今王爷您手中,并无旨意和兵符
了?”
朱棣点头。
周正仁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周正仁抬起头慷慨的说道:“大敌当前,不能一味的循规蹈矩自保身家,下官愿率领麾下之兵听从王爷调遣,共击强敌。”
朱棣眼前一亮,“好,好汉子,有担当,放心,出了事,一切自有本王承担。”
周正仁正色说道:“保家卫国,我辈男儿职责所在,岂能让王爷担当,末将愿与燕王共进退。”
朱棣被说的热血沸腾,双手抱住周正仁的肩膀,感动的无以复加。
黎明,并不寂静的黎明。站在大帐外朱棣看着天际线,耳边满是士兵们操演的口令声,心里无法平静。由于过于兴奋,朱棣一夜未曾睡好。汇合了开平六卫,朱棣手中已经握有十几万大军,他意气风发,打算大干一场。如今的他,首要的关键,必须掌握对手的进兵路线和位置,否则这十几万大军就会在茫茫大平原抓瞎,最终无功而返。
过了一天,主力大军赶到,与开平六卫汇合了,朱能第一时间告诉朱棣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圣旨,兵符和后军都督府的军令到了,“京城来的人到北平得知王爷您已经发兵,便快马将兵符送至军中了。”朱能将兵符递给朱棣,但朱能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相反倒是有几分愁容:“坏消息是,已经有六路斥候回来报告了,没有发现蒙古大军的踪影。”
“你们怎么看?”朱棣抬头看着朱能和张玉。
朱能坚定的说道:“孙子兵法说,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蒙古人向来是以战养战,帖木儿沙场老将,更是此中高手,而北平是他进兵路线上最有价值的目标。我仍坚持我的看法,假如我是他,必攻北平,攻北平,进可以夺城取地威慑中原,退可以从容撤回草原,还可以趁着秋收之际抢夺粮食,可谓一举三得。”
张玉也说:“蒙古骑兵最大的优势是来去如风,我认为蒙古人不会放弃他们的优势,攻城不是他们的长项,野战弓马才是他们的杀手锏,所以他们攻北平,不会跟我们在坚城之下鏖战,而是引诱我们到平原上野战,而我们不应该被他们牵着走,而是要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其实朱棣在北平出征前便有了一套思虑已久的战略,只不过,随着情况的变化,尤其是至今没有侦查到蒙古大军主力的下落,让他开始有些动摇了,如今朱能和张玉坚持既定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