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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计划一年写完,不料竟用了将近三倍的时间。这不到三年的光阴,有时候觉得苦度春秋,日如长岁,有时更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已。

写这本候,正逢我活到目前为止,最坎坷的时期,以往的人生简单平静,目之所及皆是笑脸,人性阴暗也多是在书本中得见,自己在脑子里演绎罢了。刚开始写《兰香缘》,是我真正开始阅读社会这本大书的时候,且上来工作便连经风雨,几度逼到退无可退。记得那年春节,我去探望母校的老校长,随便说了些工作上的事,老校长忽然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很悲悯,说:“你才刚刚开始,每一天都是煎熬,日后该怎么办?”原本我没觉得自己说了很严重的事,只不过交流日常,但这一句关心,让我当时就红了眼眶。后来有颇具阅历和社会地位的长辈跟我说:“这样的人生风雨很多人都要经历,只是你这个年纪遇到太早了些。”

经历的是早是晚我不太清楚,不过像老子说的那样:“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现在回头想,人有大的跃进并非来源于自我纪律,往往由于外界打击。我饱尝被挤兑和周遭满是恶意的滋味,尝到百口莫辩的滋味,尝到背黑锅被抢功的滋味,尝到互相倾轧被算计陷害的滋味,看到人性的恶,明白有些事不是竭尽所能就可以完成,拼命挣扎就能够得到转机,这也是我最困惑迷惘的时候。我每天做完两三个人的工作,深夜疲惫不堪开始写《兰香缘》的时候,就不断在想。人真正的强大和成熟是什么,是不是锻炼到八面玲珑,城府极深,拥有不惧怕被一切人算计,甚至反能算计回去的心智和手段,这就是成功?不管人物多么快意恩仇,当现实落在自己身上。想到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像加害者一样的施暴者。你算计我一尺,我回敬你一丈,卷入你争我斗。以此来保护自己,我就觉得很痛苦。在矛盾和困惑里,《兰香缘》的后续大纲一度进行不下去。

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开始琢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诸如此类的问题,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德准则。都有一片难以把握善恶的灰色地带,我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最终的指导。我看了些哲学书,也开始深入的接触宗教,然后我遇到了佛法。

这可能就是几米说的:“在最深的绝望里。遇到最美的惊喜”。遇到佛法是我最最幸运的事,佛经当中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思辨,好像一盏明灯。一下照亮了千年暗室。

听了佛经我开始明白,最终的强大和成熟是圆融宽厚。慈悲宽恕,坚守心中的善,可以放下自己的利益和执着,在苦和恶当中做一颗明矾,让其沉淀,而非做一根棍子,在苦恶当中搅拌,让其飞扬。快意恩仇易,慈悲宽容难。所以人们很容易欣赏针锋相对,“你欠我的,我百倍千倍讨回来”的泼辣痛快,却很少能理解遇事容让,甘愿吃亏,甚至以德报怨的宽容大度。大概是源于今天社会的形态,让很多人心生恐惧,只能接受竞争和恶性的生活,要以各种心计手段飞速武装自己作为踏入残酷社会的盔甲武器,却不能接受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的传统君子之风,时时抱有怀疑,所以律将此类斥之为“圣母”“包子”,提醒人们必须开启人与人相处间的警惕,在全面衡量自己利益得失后,或打击报复或付出相应的情意。

在回到《兰香缘》上来,经过佛法的洗涤,我再下笔时,心里就笃定了很多。如果说林锦楼是这本气神,陈香兰就是这本,我遇到的人,看过的事,也全变成这本材。林锦楼其实很好把握,他身上有许多跟我性格里相似的地方,而且外放的人物总是鲜明好写。陈香兰却有些难,性格内敛的主角总是非常微妙,我想写一个沉香细韵像兰花一样纤弱却坚韧的女主角,就像《孔子家语》称:“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生在最庸俗卑贱的境地,却能开出最美的花。

香兰出场时其实就像大多数主角,经历过一定坎坷,防备而泼辣,言语犀利,回敬起来并不饶人,对未来充满希望,因为父母不得力,想摆脱世代为奴,嫁给奴才的命运,所以进入林府。像每个刚踏入职场的新鲜人一样,想努力工作,找到靠山(好的上司或中层领导),受到器重,最后实现自己的目的,可是现实总不能如愿。现在流行的女主大多是钢铁女侠,不管遭遇什么,要么乐观开朗,要么刚强超乎常人,牙根一咬,心理就能迅速平复,好像软弱流泪就是“小白花”。能这样写的人,其实真正经历过绝望的并不多,所以才能描写得云淡风轻,我更愿意展现的是经历磨磋时的怯懦和无助,眼泪和脆弱,对前途未知的恐惧,以及“大道理人人都懂,小情绪难以自控”的崩溃,人之常情而已,没什么好丢人的。

姜曦云是我特意选出来的人物,她如果身披女主光环,是大众喜闻乐见的形象,现实、理性、世俗间的手段稔熟于心,会说话会讨好,左右逢源,对同自己交好的人友善,对处在对立的人打击从不手软,虽然有善良之心,可事情一旦和自身绝对利益冲突,善良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打个折扣,再以“我不是圣母”来原谅自己。世间大多是这种“不好也不坏”却认为自己善良正派的人,十分典型。两个人物形象分别代表了不同的价值观,说到底是起心动念的不同。前者起心动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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