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光映在公孙慕的眼中,将她的瞳仁照的红,纹路清晰可辨。蕊朱被她的话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怔怔的看着她。
公孙慕笑了笑,说道:“不能让她这么欺负我……”
“小姐……”
“所有人都觉得她柔弱懂事,与世无争……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对我出手!我要让她的真面目暴露于人前,让母亲和二哥看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您的意思是……您根本不打算嫁入肃王府?”
公孙慕放下手中的茶盏,杯子磕碰出叮当一声,如同心中的主意落定一锤定音,她说:“我的夫君可以有妾室有通房,可以花天酒地逢场作戏,但我绝不能容忍他对某个女人牵肠挂肚死去活来!尤其是……我的亲姐姐。所以,北山衡这个男人,我已经不稀罕了……”
蕊朱愣了半晌,才明白公孙慕的意思,说道:“可是老夫人说,这件事情若答应了肃王妃,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事在人为,你照我的话办就是。”
蕊朱担忧的看着她,应道:“是,奴婢会想办法将此事透露给三小姐。”
敬云堂中,二夫人蒋氏坐在老夫人面前泪眼朦胧:“老夫人,这亲事……可还有商量的余地?怎能如此荒谬……”
对于肃王府一定要与公孙家结亲的疑点,蒋氏自然是没有想过的。她的注意力还在公孙荼被嫌弃这件事情上。
老夫人虽然不能对她解释太多,但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因为这件事,只要公孙慕说一个“不”字,这亲事自然而然就可放下,公孙家也不用打草惊蛇去主动拒绝肃王府,但她万万没想到,从小到大自尊心都极强的公孙慕,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唉,我也没想到四丫头会答应。”
蒋氏以为老夫人叹息也是在为公孙荼可惜,便说道:“母亲,不如我去找慕儿与她明说,让她放弃这个打算。只要她不同意,肃王妃那里想必还能改变主意迎娶荼儿的……”
老夫人却摇了摇头,说道:“被公婆嫌弃的儿媳,会有什么好结果?北山衡如今年纪还轻,能为了三丫头争一争,天长日久,还会不会这么护着她?男人的心肠,不能指望一辈子,公婆的意愿不可忽视。”
“可是……荼儿已经因病耽误了几年,现今已是二九年华,若再有什么坎坷可怎么是好……”蒋氏想说,公孙荼对北山衡也十分有好感,她万般不想拆散这惺惺相惜的一对,毕竟年少相知是多么的难得。可关系到女儿的名声,哪怕面对老夫人,她也不好直接说出口。
其实上次公孙慕闹起来暴露了公孙荼失踪的事情时,老夫人也已经知晓公孙荼的心意,但事到如今,此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如愿了,她避过这个话题劝道:“从前三丫头身子不好,如今已经有痊愈的希望,你还怕什么呢?堂堂公孙家的嫡女,自是百家相求的,我看此事也不必纠结太过,等三丫头彻底好了,你时常带她到各家露一露面,多少亲事便会找上门来,让你这做母亲的可劲儿挑剔操心。”
蒋氏心中原也是这么想,但今日三丫头来找她的时候,提到肃王府的亲事竟掩不住欢喜之色,她这才来找老夫人。她为难道:“之前媳妇与母亲私下说好,要定下荼儿跟肃王世子的亲事,漏了些风声出去,荼儿似乎已经知晓,也没有任何不愿的言辞,媳妇是怕她猛然间落了空,再惹出病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夫人脸色一沉,说道:“你糊涂了不成,婚姻大事,谁人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好一个深闺娇养的丫头,她知道些什么?怎么就落了空了?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是媳妇说错了话,老夫人万不可气坏了……”蒋氏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像话,但她实在是心疼女儿,一时间又泪眼滂沱起来。“这丫头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若没出那事,肃王妃也不会出言反对,唉……这都是命啊!”
老夫人心情也不是很好,原本可以顺利成章拒绝再与肃王府结亲,结果公孙慕竟然答应了,若她从中阻拦,肃王府早晚会知道,到时候岂不两厢难看?“好了,既然四丫头愿意,这件事便也只能这么办了。”
蒋氏心中烦乱,说道:“肃王妃那边是想要瞒着北山衡才出此下策,那咱们这边是得瞒住了才是,否则,万一让北山衡得知闹起来,咱们两府可就要丢尽了脸面。”
老夫人点头道:“的确不能走漏风声,荼儿那边也先瞒着吧,先将她的病治好,也免得到时候受了刺激撑不住。”
说起治病,蒋氏赶紧收了泪,问道:“母亲,南宫家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把药送来?”
“灵悟居士遭遇不测,南宫那边想必有不少事情要忙,咱们也不好催促。不过对方既然答应了,定会放在心上,便再等一等吧。”
蒋氏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盼着女儿赶快药到病除,她这几日心突突跳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生似的。
翌日,肃王妃听说公孙府上来了人,立即打起精神吩咐下人将人领到花厅好生招待,自己则换了身衣服匆匆往花厅过去。说实话,她也叫不准公孙家会不会答应,弄的她这几日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毕竟公孙荼被掳走的事情没有外传,知道的人在少数,即便不嫁到肃王府来,嫁个好人家也是极轻松的事情,公孙慕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件事情的重点其实在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