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跟肃王一心要为廉王翻案,公孙一族也老早就是太后党,与南宫的目的一致,都是要搬倒北山啸则,结盟牢不可破。
而一心要做女帝的三公主,诸般手段同样逃不过太后的法眼。但她既然主动出手对付王皇后跟太子,众人乐得坐山观虎斗。
公孙岚问老太爷:“太子虽说是君上的子嗣,可到底也是太后娘娘的孙子,即便想要为廉王翻案,也未必舍得将其置于死地吧?三公主的仇恨王皇后,隐藏多年,决不会允许太子活着的。太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老太爷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说道:“太子虽贵为太子,却不够聪明,太过依赖王皇后。而王皇后也不够聪明,被三公主玩弄与鼓掌之中。一群不够聪明的人,被从高位上拉下之后,就一定会做蠢事,凭空多出许多波折不说,最后一样会把自己给作死,不如直接伸头一刀来得痛快。太后娘娘年少嫁入皇家,经历过多少这样的事情,权衡自在心中。”
三公主就不用说了,虽然聪慧果断,却无帝王之胸怀。
公孙岚对老太爷如此透彻的解释心服口服,问道:“崔家一心维护太子,借以取得君上的信任和眷顾,却一直抵触三公主的拉拢,难道也知三公主的心思?那他们又为何不与王皇后或太子通气?”
“哼,崔家若是君子,自然会如你所说,但崔家却是小人做派,面上一心维护太子,背地里却做着几手准备,说是墙头草也不为过。”老太爷对崔家的作为十分不屑,说道:“你来靖国的时间还短,对几大世族还不够了解,不明白也是正常。”
“也就是说,崔家是以自保为首要,无论将来继位的人选是谁,他维护太子都属忠君之举,算不上什么过错,新君也不会太计较。”公孙岚无奈的摇摇头。“说来说去,太子就是众人的挡箭牌喽?”
二人对视一眼,会意不再说什么。
……
天虹一事,朝中大臣各持己见。
少数人认为,既然五皇子身为太子,所指天人自然是他无疑,将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而多数人则认为,若天子是天人下凡,为什么天虹早不现世,晚不现世,偏要赶在王皇后再次有孕才现世?那天人分明指的是王皇后肚子里的那个。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王皇后和君上都是高兴的,但太子就有些尴尬了。
他身为储君,与“天人”弟弟到底谁才该继承大统?
为了避嫌,让众人觉得他胸襟广阔,不介意“天人”弟弟的出世。主动要求去崇元寺给王皇后祈福,以求他的“天人”弟弟能够顺利降生。
四月初八浴佛节,正是释迦牟尼佛诞辰日,听说一行法师要开坛讲法,因此盛况空前,头一天四月初七,便有许多善男信女提前到寺外驻扎,以求第二天能够赶在前面受大师点浴净水。甚至不少官家夫人怕当日太过拥挤出现意外,都带着各自家人提前在寺中定了禅房,已经住了二三日。
太子想要为“天人弟弟”祈福,自然要处处用心。卯时初天色将明,他便携同太子妃从北冥宫出发,浩浩荡荡的仪仗退伍中幢幡宝盖,人人手持香花灯烛,佛具等各色贡品,出城往崇元寺而去。一路上不少马车和百姓拿着用来放生的鱼、龟等物,跟在队伍后面,熙熙攘攘的跟着去寺中参加法会。
此时正逢雨季,天气阴郁沉闷,公孙岚乘坐着马车坠在人群后面,一步三停的往前走去。
月息是个坐不住的,不禁抱怨道:“这么个走法,得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放心吧,辰时末总能到了,太子再怎么,也不会误了一行大师讲法的时辰。”
月息郁闷道:“那也要近两个时辰啊!”
暮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说道:“不知这一路上会不会太平?”
公孙岚正在闭目休息,闻言说道:“总之结果定然不会太好,你们都精神着些,万一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被伤到了。这么多人,即便跌倒了被踩上两脚也是够受的。”
丫头们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转而说起今日的天气。暮春道:“天气虽不算热,可也太过沉闷,也不知道是外面人太多,还是因为呆在马车里的缘故,我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了。”
暮叶掀开车帘,看着地上草根处一排排蚂蚁,正在急急惶惶的往高处搬家,似乎是要在大雨来临之前,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便道:“天阴成这样,雨却迟迟不下,怎么可能不闷?不过,今日还是不要下雨的好,不然这法会要如何维持?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又举着伞,想想都可怕……”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闪过一道极亮的光华,将灰暗的天空猛地照彻,不一会,轰隆隆的雷声便在耳边炸响。
月息不满道:“你们两个乌鸦嘴……”
此时在队伍的最前面,太子妃岳氏稳坐在太子身边,担忧的听着雷声。她长着一张线条优美的鹅蛋脸,五官清丽标致,身形不胖不瘦,虽然说不上极美,但她年轻娇嫩,一颦一笑之间也容光照人。
她方知晓有了身孕,原本不该跟着太子走这一趟,但她生怕太子带着新入府的侧妃崔蕴同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王皇后选定的女子,但太子似乎对这个崔蕴十分不同。
所以,她便将这个好消息瞒了下来,打算这一趟回去再说。
出行前,贴身照顾她的嬷嬷细细叮嘱,不可随意吃东西,不能着凉,不能受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