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与白芷均是听的也是一脸茫然。/46/46147/歌声先是阴森诡异,时而尖叫时而低沉,后期反复重复的曲调中竟然隐隐透露着恢弘大气。
白芷一眼不眨的盯着老汉的嘴巴,她的耳朵竖的尖尖的,手掌不自觉的拍着桌子为老汉的长调打着节拍。
一首歌完毕,屋内的三人均是严肃的表情。
白芷沉默了,她握着拳头,后背被汗打湿微凉。杜蘅抚向白芷的手,白芷惊慌闪躲,她眯起眼睛哑着嗓子,让杜蘅先出去,她要和这名老汉单独谈些事儿。
杜蘅不解,白芷又给他一个眼色,他这才按了按白芷的手背走了出去。
那老汉咧嘴一笑,背着手往梳妆台上走去,隔着花瓶看着铜镜,冷笑一声将上面的纸人撕了下来。
“远道兄教出来的孙女,竟如此?”这句话讥讽意味十足,但白芷丝毫未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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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那曲子,白芷不知是何含义,但她听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曲调都是她的噩梦。
那还是她五六岁的时候,一次半夜她被尿憋醒,醒来看着窗外好多飘忽不定的人影在外面飘。那时候,她从未见过鬼,只是听照顾她的嬷嬷经常用鬼来吓唬她。
这下子,她看到窗外那血淋淋的身影,缺胳膊少腿的,脑中更是自动补出了更多恐怖的画面。
“鬼,有鬼!”她哭着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嬷嬷们都在外间睡觉,说不定已经让鬼给吃了。小小年纪的她,硬是没出声,翻开床板沿着地道手脚并用往前跑。
这下面的地道路口很多,有通往祖父房间的,沙伯房间的,也有通往郊外空地的。
这是白家的秘密,她自小就被告知的秘密。
“祖父,有鬼要吃我!”
她之前也爬过这个地洞,从未迷路过。可能是因为这次心急,再加上地道里没有点燃烛火,所以她爬了很久都没找到出口。一路上,她不停的喊着祖父、沙伯,地道里却只有她的哭声与回音。
白芷累的爬不动了,终于停了下来。
隐约中她听到了鼓声,歌声...她咬着牙齿,顺着歌声的方向往前走着,黑暗渐渐消失,有火光映了出来。
“祖父...”白芷委屈的哽咽着,她站直身体迈着小短腿往有光的方向跑去,忽然眼前的画面让她瞬间失声。
不大的空间里面,一排长案上竟然摆着血糊糊的牛头羊头,还有个不知什么生物的骨头架子。
一个神秘人带着面具在长案前又唱又跳,一旁还有人在轻轻敲鼓。
“沙...沙伯...”
白芷喊了一句,鼓声瞬间停了下来。
“小姐...”
沙伯大惊,扔下鼓捶往白芷这边跑来。神秘人一把掀开面具,正是白远道。白芷见到了熟悉的人,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梦中都是那首凄凉的曲调。
虽然那时祖父和沙伯都和她解释,说是她做的噩梦。她表面上没有反驳,心里却对此坚定不移。膝盖和胳膊肘上的擦伤是不会骗人的,做梦不会受伤。
也是从那时起,她就知道祖父和沙伯有秘密瞒着她。以至于每晚她睡前,必然哭闹要嬷嬷陪着。后来,就算是有嬷嬷陪着也不行,非要换房间。
沙伯再三询问下,她才说,她怕床底下爬出来血淋淋的东西。
此后,沙伯开始教她一些法术。教她如何和老鼠与树精说话,带她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鬼魂。
所以,当白芷再次听到这首长调的时候,她而记忆被清晰的勾起来。
“我是你祖父的兄弟!”
白芷眼睛一酸,老汉随即摆摆手,“不过我不姓白,你叫我安巴老汉吧。”
安巴老汉说,几个月前,白远道给他托梦,说自己遇害,请他出山处理一些身后事。他这才从北面的山里启程,北面冷的早,早就大雪封山了,老汉这一出门就好几个月,直到近日才到了红河县。
“我听那掌柜的说,白家还有后人在,就一直在找你!后来,有人问血阴烛,这血阴烛可不是常物,我便推测是你在寻。”
白芷破涕为笑,若不是安巴老汉聪明,恐怕自己就要与这唯一的亲人错过了。
“安巴老汉,请受白芷一拜!”
安巴老汉连忙制止,白芷说啥都不肯让,结结实实的给对方磕了一个头。
“安巴老汉,祖父死的时候没一个人前来吊唁,您是第一个!这个礼,是我应该的!”
听到这儿,安巴老汉的眼眶也红了一圈。他细细询问了白远道的死因,从头到尾听完后沉默不语。没想到,声名显赫拥有万贯家财的白远道,竟然死的如此凄惨。
他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好长一段时间。“丫头,别怕!你祖父告诉我,来到这儿就是将他的一些旧物处理下,切莫为他报仇。不然,我早就将什么帮派的杂碎锤烂喂狼了。”
白芷有些不解,祖父临死前也是这么同她说的,她还以为是祖父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不能为了替他报仇就去白白送死。可安巴老汉会唱同样的长调,应该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为啥不能替他报仇呢?
“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看到你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
白芷本就没奢求太多,见安巴老汉没有要给祖父报仇的意思,她也不强求。只是,那血阴烛,还请安巴老汉告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安巴老汉摇摇头,他不明白白芷要血阴烛有何用。
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