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爹每天讲给我的故事,在我潜意识里已经觉得就是他真实的经历,但理智告诉我,他讲的那些怪诞之事,根本就不可能是现实中所能发生的。
我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相信故事里的事,至少不能全部都信。
这天早上,当我听完神仙阿婆和无根真人的谈话,我从心底开始不抗拒去相信老爹爹讲的故事了。
这是对我所认识的世界和事理的一次颠覆。
“老爹爹,您知道高裔族吗?”晚上一见到老爹爹我就问道。
“高裔族是生活在地下的族群,是我们的邻居。”老爹爹第一次正面答复我的问题。
“昨晚发生了高裔族越界的事,您知道吗?”
“知道。”老爹爹正在调煤油灯焾子,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冒死来地上。”
“那说明邪魔开始行动了。”
“邪魔?您说高裔族是邪魔?”
“他们只是受了蛊惑,成了邪魔的奴隶。”
“那邪魔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蛊惑他们?邪魔的目的是什么?”我感觉老爹爹今天回答我的问题不像之前那么拐弯抹角了,乘机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抛了出来。
“邪魔是人心中的孽障。邪魔本没有意念,它不会主动蛊惑人,更不会有什么目的。可是在人的操控之下,邪魔将会释放出巨大的破坏力。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正处在这种巨大破坏力的威胁之下。”
我又开始听不懂他的话了,便没再往下追问。
“今天你去背山了?”老爹爹主动问起了背山,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我和小雅姐一起去的,神仙阿婆昨晚和高裔族战斗,耗尽了真气,现在卧床不起。”
说完我突然想起了无根真人,便兴奋地说道:“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您猜猜是谁。”
老爹爹摇摇头。
“您之前曾讲过您和六爷在小镇遇到恶狗杀人,你们追上山时碰到了个黑衣人,让您第二天去附近山上找她。第二天您上山见到个道姑。那个道姑在您下山前跟您说她叫无根真人。昨天晚上我就见到她了。”
“她们一向不和的,怎么会在一起。”老爹爹自言自语地说。
“我也发现她们观点不一致,老是在争吵。”
“你明天放学后早点来,陪我去趟背山吧。”
“您不是一直恨神仙阿婆的吗?”我好奇地问。
“谁说我恨她?”
我一时语塞。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这只是我自己心里的臆测,老爹爹自始至终从来也没说过他恨神仙阿婆的话。
“好了,”老爹爹说,“我们接着昨天的讲吧。
“自从发现手枪上那两行字之后,我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疙瘩。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
“时间一天天过去,所有的事都平平常常。我心中的忧虑之情也慢慢变淡了。
“我每天都照顾存礼,给他喂水喂饭、灌药、换药、替他翻身,甚至处理他的污物。
“此外,也跟着大师兄练练拳脚。
“师祖不常下山,自从那次从朔月洞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一个月之后存礼外伤基本愈合了,可以起床行动了。内伤还没完全恢复,每天虽然跟着我和大师兄练武,可练到一半他就要休息。
“一天早上,我和存礼刚起床,正准备出去练武,大师兄进来了。
“他满脸笑容地说:‘存礼现在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已经禀过师祖,三天后举行你们的拜师典礼。’
“三天后的早上,我和存礼被领到了花瓶状门外高台上的大殿内,这座大殿叫做昊天殿,主神位上供奉着伏羲神像。
“师祖已经在坐在神像前右侧的一把椅子上。两边各站着一排玄士,左边一排玄士之首,站的是大师兄夷齐冲。
“我和存礼进门后跪在神像前的跪垫上。
“祖师起身走到大殿正中,拈香向伏羲神像行了礼。又退到刚刚坐的椅子前,但并没有落座。
“有两个玄童各举一个托盘走到我和存礼面前,托盘上各有三根香,一盏清油灯。
“我和存礼拿起香,在灯上点了,玄童随即退下。
“大师兄唱礼道:‘敬拜玄祖。’
“我和存礼将香举于印堂之前,拜了三拜,做了个揖,又拜了三拜,复又作揖。
“一连拜过三通,合三跪九叩之礼。
“之前的两位玄童又上前将我和存礼手中的香接了过去,插在前方供台的香炉中。
“大师兄又唱礼道:‘行拜师礼。’
“这时师祖方落了座。我和存礼起身来到师祖前方,正要下跪。
“师祖一把扶住了我们,说道:‘吾门之内,只跪神灵不跪人。’
“我们听了,后退了两步,拱手拜了三拜。玄童端上茶来,我和存礼奉了茶。
“大师兄唱礼:‘师祖赐号。’
“有玄童将一个帖子送到师祖手中,师祖接过,站起身来,开始宣读:‘今有仇佛爷代、高存礼二人,入我教门。仇佛爷代赐号夷齐拯,高存礼赐号夷齐勇。’
“师祖读完,将帖子递到玄童手中,看着我们说到:‘冠巾、示承、门规、戒律等仪规,都非我门所重,今日仪程,就到此了。’
“众人便依序散去。
“大殿之中,只剩师祖、夷齐冲,还有我和存礼四人。
“存礼异常兴奋,满脸笑容。
“师祖见存礼喜形于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