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冻土荒原上一切都是缓慢的,包括时间。对于方岩、大秦人、成玄英、唐默然这四个人来说尤其如此,雄阔海毫无人性的残酷训练让人如同身在炼狱,每一刻都无比漫长。这个暴躁且粗野的教官就是一位铸剑大师,他能用烈火和铁锤把人变成燃烧着烈火的利剑!经历了无数次极限和崩溃,方岩四人的身体被锻打成了坚硬的钢铁,心中的恐惧、疑惑、软弱等杂质更是燃烧的干干净净。
当雄阔海第一次单独把自己叫走,方岩就觉得要有事情发生。这么多天的锻打折磨肯定有其目的,方岩隐隐约约觉得雄阔海在等待一个时刻,自己也期待一次淬火般的蜕变。
雄阔海说过他最讨厌老色鬼和小白脸,现在他就跟小白脸一起站在老色鬼面前,求沈老头帮个忙。
“话先说明白啊,我可不是为了自己,算不上是在求你。”雄阔海瞪着牛眼,与其说是求人不如说是在讨债。
“哎呦,这次没让人给抬进来,有脸了是吧?这些年老子救了你多少次,你自己说说!”沈老头斜眼看着雄阔海,嘴里啧啧做声,像极了讨价还价的老太婆:“前些天我让残废去打酒,听说你还不情不愿的是吧,啊?还账,现在就还!”说着说着老家伙就怒了,爆发出于枯瘦的身板不相称的巨大声音,把在一旁干活的张有驰吓了一跳。
“鲛绡和鸿鹄羽我早就给你了;至于九尾狐的牙,你他娘的也好意思要?上古大妖的牙啊,你去取一枚我看看!”雄阔海一幅不耐烦的样子,一把拽过方岩挡在身前,“说正事啊。小白脸落在你我手里了,不弄出点样子来我脸上挂不住。别说你没主意啊,他从你屋里出来的,你心里有数。”
沈老头也不回答,只是大声咒骂着低头干活的张有驰狼心狗肺,毫不遮掩的指桑骂槐。
在一个恶棍一个色鬼的对骂中,方岩居然听出了几分打情骂俏的滋味,这念头让他自己都起来一身鸡皮疙瘩。他摇了摇头四处张望,正好张有驰抬头望来,点了点头。
方岩不无嫉妒的发现这厮气色好的很,原来那副随时倒毙路旁的干瘦模样居然变得精神干练起来。张有驰的手臂已然完全好了,如今双手上下翻飞摆弄着案子上的躯体,手法之轻柔细腻就行情人间的爱抚,看得方岩寒毛直竖。
他娘的,这屋子里的人都透着一股不正常!方岩在心里也开了骂。
雄阔海的脸色变成了猪肝,暴躁的吼道:“这小子经络坚韧,承载之力极强;他的能力是瞬间爆发超乎寻常的速度和力量,对了小白脸,你这爆发之技叫什么名字?”
“炽魂。”
“这种瞬间爆发的能力并不罕见,蛮族的兽化、萨满的血祭都是如此。但是这炽魂并不是简单的爆发,而是叠加!可以在速度力量已然提升的基础上再提升,只要经络和身体能承受的住,他就可以无限倍增!”雄阔海双手握拳越说越兴奋,仿佛能无限叠加能力的是自己一般。
“说你目光短浅你老是不服,叠加只是单纯的力量倍增吗?只要他够天赋,能融会贯通,就能将技巧叠加。比如说出拳,力量叠加不过是能发出百斤、数百斤、千斤的力道而已,技巧叠加就是不但能一拳爆出数倍之力、又有绵掌的透骨阴劲、还能如内家小天星般专破护体罡气……”
雄阔海一步跨大案子前面,把张有驰挤到一旁,把案上所有东西都划拉到地上,“我已然把他的身体和精神都调剂到了最佳,现在就看你的手段了!”
“这门技巧前所未有,没人能教的了他,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体会一次炽魂的叠加之力。只要他有一次成功叠加的经验,开了窍,这条路就能走下去,将来以武证道的历史上也会有你我一笔,哈哈。”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下手啊你!”雄阔海几乎都跳脚了。
“现在着急跳脚了?我让你找的鸿鹄羽是白凤凰的羽毛,你他娘的拿根火凤凰的羽毛糊弄我,这就是今天的药引子!”
“放屁!”雄阔海急眼了。
“炽魂叠加难就难在爆发和再生之间的平衡与控制。凤凰有火焰之力,又有重生之能,凤凰羽正是绝佳的引子,但是火凤凰燥气太过,只能用温和的白凤凰羽,也就是鸿鹄羽。”沈老头也不是好惹的,得理不饶人。
雄阔海当即无语,蹲在地上寻思半晌一拍大腿:“这时候也别藏着掖着了,我已然初窥天魔体,老色鬼你应该早就晋了先天之境,我以魔功贯通他经络,你以道法守护其元神,凤凰羽该用就用,我们在冰天雪地中施法,虽说内火外寒交攻及其危险,可这小子当初既然能硬撑我五鞭子,现在应该也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雄阔海不是万法皆通的大宗师,没有教给四人新的功法或者秘术,而是根据每个人的最强点指明了成长方向,让他们迅速变成了修道者的天敌,妖怪的猎杀者。过去了,定北想必已略有一丝春意,可暮色山谷依然寒冷如故,夜晚依旧占据一天中的绝大部分时间,
“方兄若去我唐门应该也是一把好手,可惜手艺差了些。说起杀人,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唐门子弟都是杀人的行家里手,当下侃侃而谈,“燕北项然一生仗剑横行,当年人称天下第一豪杰,他一生遇袭刺百余,每每死里逃生,杀尽仇敌。一日得了匹良驹,又有朋友赠雕鞍,大喜之下策马绕城狂奔。只是那做马鞍的师傅大意,把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