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原来是你,原来你就是黑袍,真是造化弄人。”暮红衣略一沉思,转身面向如临大敌的众人道:“你等稍安勿躁,有些事情须得清楚明白,们可曾想过一个问题,这场战争为何而起?”
方岩等众人一下子愣住了,对呀,这一仗打得总得有些目的吧?
只有大秦人慷慨激昂,“极北之地是人间与妖界的边界,是光明和黑暗分开的地方,夜行者和幽冥军是天生的敌人,当然要战斗!”
“莫非此地半年黑夜半年白昼就成了人妖边界?黑袍阁下,你可是来自幽冥之地?”
“此地往北乃是无尽冰洋,本无冥界,更无妖界,可称秘密者不过是河洛之城而已。”黑袍声音不大,却终是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无来由的愿意相信。
“此乃极北之冰冻荒野,对人类毫无节制,你们却不远千里来此开拓黄昏山谷、与我河洛毗邻而居,到底是为了什么还需要问吗?”河伯努力压抑这心底的愤怒和仇恨,外面不知多少同胞正在死去,他正克制着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冲动。
暮红衣突然对着河伯深深一拜,她对河伯始终平淡寻常,虽无不恭却从无尊敬,这一拜让河伯有些愣神。暮红衣慢慢站直身躯,道,“河洛甚至云中文明之瑰宝尽在此城,但我实无觊觎之心,想来黑袍阁下也是如此,这场战争归根结底是因为而起,虽非我本意,但我确实有歉疚之情。”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了,这根暮红衣有什么关系?
“道门如今是李唐国教,但十年前执掌天下牛耳的却是魔教。一场生死之战,天下的大修行者有十之七八都死在此战中,最后号称天下第一人的魔尊不知去向,自此天下抵定。这些事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暮红衣说这些话的时候直直盯着黑袍,只是他脸上一片淡然,不为所动。
“其时天下修道者群起围攻,道门更是高手尽出,修炼至先天境界者不知凡几。一番血战后魔教高手伤亡殆尽,带魔尊天下无敌,竟以一己之力硬撼天下修行者!传说最后是几位阳神境界的大宗师亲至,集结天下高手司职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联手布下了周天星斗大阵,杀气直撼三界!而魔尊凛然不惧,只身独入!”
方岩曾经听萧皇后提过魔教至尊的最后一战,却不知其究竟,如今听暮红衣娓娓道来,只觉此人竟然孤身与整个天下为敌,单单这份视世间英豪为猪狗、鄙夷天下的豪气便让人崇敬。如此方为大丈夫、如此方为真豪杰!
黑袍负手而立、面色如常,只是手掌上暴起的青筋却说明他内心并不平静!
“成道长,我之所说与道门所说可有不同?”暮红衣转头问成玄英。
“大致如此,只是此战细节无人提及。前辈所说的周天星斗大阵我只是听过这名字,据说此阵传自东皇太一,乃是上古天庭的护界大阵!想不到果真有此阵,竟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人!此人、此人即使身死道消也足以令人敬佩。”成玄英感慨万千,他自幼就被告知魔尊如何恐怖强大,可他万万想不到有人居然能强到如此地步。
“身死道消?他不断未死,还只身破了周天星斗大阵!”暮红衣语气平淡,似乎认为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丝毫不知道大惊小怪。
“可是,我听说此战道门大获全胜,自此天下抵定。”成玄英难以置信。
“魔尊入阵后强行破境,将阳神与肉身合一,凝出了阳神法体!先天之上发境界,无论是出阴神,还是再高一层的出阳神,都因肉身孱弱,已成神魂牵绊,须弃肉身而去。天下只有魔尊魂体同修,修成纯阳法体,自然天下无敌。只可惜招来天谴,他几乎魂飞魄散,只得化虹而去。”
纯阳法体?方岩心中一动,莫非是此刻巨塔星光中的那个身影?方岩疑惑的左右张望,之间周围众人也大都若有所思,似乎都想到了此处。
“因为我具天眼之能,事后寻到他的纯阳法体,但打散的魂魄却寻不到了。此法体虽已炼尽阴神,但终究是阳神脱化之身,天长日久体内残存的法力也会弥散在天地之间,化作虚无。因缘际会之下,我寻到了无色界天,当时大阵尚在,但云中先贤的法力早已耗尽,无法驱动。我便稍加改动,以纯阳法体残存法力驱动大阵重新运转,吸取外界法力入法体,有法力生灭运转,法体这才保存了下来。黑袍阁下,若是我没猜错,你是为了这具法体而来。”
原来如此!暮红衣就是把无色界天当成了保存纯阳法体的冰棺材!
难怪方才暮红衣要对河伯道歉,这一战归根结底是为了争夺法体,她当年保存法体的举动导致了无数河洛和半妖的死亡。
河伯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如此一具法体藏着这里我岂能不知?我想利用你修复无色界天,又不想承人类的情,这才假装不知。原本想无色界天完好后将你赶走,只是不曾想到会有今日。也算是报应。只是难为你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年!”
暮红衣没有理会河伯,她一直静静看着黑袍,等待他说些什么,但黑袍只是沉默。
“方才那两句诗是当年我的戏作,再无旁人知晓,你乍一说出我真有几分昨日重现之感,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他。”暮红衣叹了一口气,道:“你虽是大修行者,但境界与他天渊之别,但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脾气秉性。他当年率性而为,视世间万物如粪土,他若在此断然不会不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