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明轩如上一世那般,临走之时嘱托自己定要善待于她。
“九儿怎的坐在这里?”
“今儿个天儿好,便在这院子里坐上一坐。”珑玥弯唇,道:“说来,这院子住了好些时日,我还不曾好好逛过。”
“那我便陪着王妃于现在逛上一逛?”裴元修圈着珑玥站起身来。
“有劳王爷了!”珑玥俏笑,福身。
二人执了手,沿着回廊往院子深处走去。
“日子紧,这院子修葺的仓促,只来得及移了几棵梅树,这块瘦石,建了座石亭,却是委屈九儿了。”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裴元修与珑玥二人坐于石亭之中。
“怎么会呢?依我看这院子才别有一番风味,与王爷甚配!”珑玥望着裴元修淡淡一笑,忽然想起清朝陆惠心的一首诗,与此间景致极为相称,故而信口念来:“瘦石寒梅共结邻,亭亭不改四时春。须知傲雪凌霜质,不是繁华队里身。迎寒冒暑立山冈,四季葱茏傲碧苍。漫道无华争俏丽,长青更胜一时芳。”
吟罢,珑玥仰头,望向裴元修,凤眸轻弯,道:“这说的便是王爷!”
“我可有你说的这般好?”裴元修与珑玥对望。
面前这个满身才情的小女子令他自行惭秽,忽然间便想起了明轩来,只觉九儿应该嫁与那般诗书才情之人,方是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谈。
不知不觉间,便开口道:“嫁给我这粗人委屈九儿了。”语气带着一抹愧疚与伤感。两世,这皆是自己抢来的姻缘。若说上一世是无意之举,可这一世却是用心谋划。
“王爷为何有此一说?”珑玥的心中有一瞬的迷茫,却忽然记起,她与明轩之间虽未曾过了明路,然而,凡明眼之人也皆看出了顺启帝的心思。
知晓裴元修可能误会了,忙执起他的大手来,边摆弄着,边轻声道:“这日子岂能一辈子只活在风花雪月之中?吟诗作画也不过是打发时日的消遣罢了,若是两个成日里只会掉书袋子的人在一起,想来也是无趣得紧。倒不若一刚一柔,脾性互补的两人,这日子过起来才有滋有味。王爷觉得如何?”
说罢,珑玥抬起头来,弯眸看向裴元修,又道:“有句话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裴元修早被珑玥的小手于掌中抓挠得心猿意马,只恍惚间理解了她话中的大概,却也够他窃喜不已,只不住的点头应“是!”
却忽然间想起了何事,俯于珑玥耳边小声问道:“小日子可是走了?”
只这一句,令刚刚还自在非常的珑玥,瞬间便浑身皆火烧火燎起来,连那耳垂儿也好似变成了通透的红玉。
“你!你!你怎的这般……”
“哪般?”裴元修笑问。
珑玥站起身来,跺一跺脚,看也不看裴元修一眼,提了裙摆便奔回了房中。心中气闷,这男人的面皮真真堪比城墙。
裴元修望着那远去的袅娜身影,摸了摸鼻子,大笑了两声,也站起身来,追着珑玥回了房中。
跨步进了暖阁,一看外间屋里并无珑玥身影,知道小妮子面皮薄,躲进里面去了,裴元修唇角噙着笑,挑珠帘也进了碧纱橱。
就见珑玥此时正坐于贵妃榻上,佯装无事的拿了他的扇子套一针一针仔细的绣,然而,小脸儿却还是绯红一片。
只笑着坐在了她的边上,将下巴轻放于珑玥纤瘦的小肩膀上,自后边圈住了她的腰,小声道:“可是生气了?”
温热的气息吹过珑玥耳根,只令她浑身的寒毛皆竖了起来,刚刚正常了一些的面色又于瞬间布满了红霞。
见此,裴元修却是不甚厚道的大笑起来。
只令珑玥的羞臊转为气闷,而后恶从胆边生,将手中的针黹往一边的圆几上一丢,两只手便捏了裴元修腰间的肉,拧了一把。
怎奈裴元修皮糙肉厚,并不觉得疼,只抱着珑玥笑得更欢实了。
珑玥决定不再与他计较,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任他去笑,自己拿了扇子套接着绣起来。
而,圆几上一只包袱倒是引起了裴元修的注意,他收敛了笑意,问道:“这是何物?”
“陈表姑娘送的贺礼。”想起了那陈莲碧,珑玥心中生起不快。
裴元修打开来看了一眼,而后唤了浣玉进来,道:“将这包袱给了裴小,让他处理。”
浣玉犹豫了一下,双手接过,应道:“奴婢遵命。”然而,人却站在那里未动。心中猜想,王爷这是何意?给了裴小,留着宿在外院的时候换洗吗?
珑玥虽然心中也有猜度,然而,见浣玉站在那里不动,恐伤了裴元修的面子,觉得指使不动自己的婢女,轻道:“浣玉,王爷吩咐你何事?还不去办?”
“奴婢晃神了,王爷恕罪!”浣玉福身,便要出去,却听裴元修又道:“告诉裴小还如以前那般,里面的衣物让他看着是丢弃,是给人,还是改了他自己穿,斟酌办了即可!”
“是!”
听了裴元修之言,浣玉这一声答应的干脆,只叫裴元修心中好笑。上一世他便晓得,九儿身边几个丫头皆护主得紧,若非如此,那裴大、裴小也不至于因为自己,最后弄了个妻离子散。
裴元修这一番话是故意说出来给珑玥听的,若是搁他平日里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