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瀚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也许还能站起来是吗?”
顾小北的眉心紧蹙着,身为医生,他不能说这么模棱两可的事情。
顾小北不说,安瀚也不问,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空气中他们的呼吸清晰入耳。
半响,顾小北说道:“安瀚,其实我今天找你,就想要问你一句话。”
安瀚抬起他忧郁的眼眸,道:“你问吧。”
顾小北的眉心渐渐地蹙在一起,“如果白凌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会怎么办?”
“陪在她身边一辈子。”安瀚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从和白凌牵手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决定。
顾小北像是欣慰,又像是失落,他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他转身拿着笔,看着桌子上的病例,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拿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安瀚站起来,道:“我会好好照顾她,只要我活着。”
顾小北点头,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情绪特别复杂,他高兴在这个时候,安瀚没有抛弃白凌。
可他同样也透着失落和绝望,可能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照顾白凌。
那么他就默默的守在白凌身边,只要能够守着她,就好。
杨琛的再次到来,白凌始料未及,看着他依旧人摸狗样咱在自己面前,白凌就恨得牙痒痒。
“滚出去!”白凌决绝地开口。
杨琛依旧站在她病床边一动未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冰冷地说道:“伤好了,我带你离开。”
白凌就像是刺猬一样浑身的利刺一瞬间炸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给我滚出去!”
“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杨琛开口,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亲人?”白凌嘲笑,“你算我哪门子亲人,你是我的仇人!我妈妈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凌凌!”杨琛的口吻凌厉,眼眸也渐变的深沉。
“我说过,不让你叫我的名字,你听到没有!”白凌吼着。
每次遇见杨琛,她的情绪就控制不住,恨不得直接杀了他才能够解自己心头只恨。
“是不是特别想要站起来杀了我?”杨琛沉着脸。
白凌不说话,杨琛每一个字都像是刀,戳在她心口,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白凌,我告诉你,我要是想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动手。”
他的话冷酷又无情,就像是他的人一样,从来没有丝毫的感情。
白凌笑着,“那你就杀了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白凌笑的越美,就越像是一朵有毒的花。
“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杨琛冷眼看着她。
“那你怎么不动手,还是念及咱俩的旧情?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
“白凌你住嘴,我不要你侮辱自己,知不知道!”
杨琛怒喝,一双眼眸像是燃烧着愤怒的火一样,烧的双眼猩红。
白凌别过头,眼眶阵阵酸涩,攥紧手掌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和杨琛的过往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一帧一帧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从来没有忘记。
杨琛看着白凌现在的模样,那颗像是从不会有任何拨动的心,痛了一下。
“凌凌,走吧,不要呆在这里,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不是为仇恨活着,好吗?”
不同于刚才的冷酷和无情,此时杨琛的话里带着无力和祈求。
白凌的心痛了一下,她用力抿紧双唇,道:“我还能好好活着吗?”
她用力的扭着大腿,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了。
“回到以前的地方,我已经找好照顾你的人,不要留在这里,如果你愿意成为谁的累赘,让谁在因为你而受伤甚至死亡,你就执意留下。”
说罢杨琛就离开了,清冷的背影也多了几分难过和忧伤。
白凌的泪水终于流出来,她用力咬着被子,不发出一丝声音。
她现在就是一个累赘,她爱安瀚,又怎么可能成为他的累赘,尽管安瀚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可她真的愿意吗?
她离开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忘记仇恨,妈妈用命才换来她的性命,她怎么舍得丢掉。
可是真的要放弃仇恨吗?她的后半生要在轮椅上渡过,她怎么能够甘心?
杨琛说的也对,她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资格和他斗,杨琛想要杀了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笑声里全部都是嘲讽,她在嘲讽自己,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
就算是苟延残喘也要活着,杨琛和白潋还活着,她怎么能够死。
既然杨琛让她走,那她就走,但是并不代表她放弃了仇恨,而是以一种更好的方式去回击。
想到安瀚那双忧郁的眸子,白凌的心就狠狠痛着,她已经不能够给安瀚带来幸福,她不能拖累他。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墨芊芊都是在医院渡过,白凌越是笑,她心里就越难过。
“我想要吃林家包子,你给我买好不好?”白凌仰头看着安瀚。
安瀚宠溺地笑着,“好,我这就去。”随后又对墨芊芊道:“姐姐,帮我照顾好她。”
白凌不乐意,“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还需要别人时刻照看着。”
安瀚上前揉着白凌的头发,道:“你就是我的小宝贝。”
白凌脸上的笑越发幸福了,安瀚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