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是被干渴的痛苦唤醒,嘴里好像全是沙子,全身都僵硬绷直,好像被一根皮带绷紧了一样,动一下就牵扯的全身疼痛。。眼睛一片模糊血红,只能看见近处一点点东西。他的头发掉光了,眉毛掉光了,干枯的皮肤好像一具木乃伊。
刚刚苏醒的阿尔,脑子里开始回忆最后的记忆,自己怎么会成这样。
发了许久的呆才缓过神来。
他发现自己被泡在一池乳白的液体里。他忍不住张开干枯如柴的嘴,努力转头去喝了一口。
嘴里空荡荡的,没有舌头和牙床。
咕咚、咕咚,
粘稠,恶心。
然而他实在太渴了。
阿尔艰难的吞咽好似都用进了全身的力气。嘴里的腥臭的血气熏的自己挤出一滴眼泪。
温热的液体路过喉咙痛的他满脸扭曲。
但最终,他还是喝上了一口水。满足的小心的舒了口气,免的动作太剧烈而让全身疼痛。。
随着他意识的苏醒,心脏开始有跳动。有力的跳动,身体的血液开始汇聚,如波涛一般奔流。
他在乳白色的液体里好像一个吸油器,又像一个净水器,将池子里的白色缓缓都吸进身体。好像在进食一般愉悦。
他忍不住舒适的、满足的呻吟了一声。
干尸一样的皮肤,松垮湿润起来。
他的视力也清楚起来。看见池子不远的地方,鲁奥曼坐在那儿稚嫩冷漠的看他。他一向就是这个表情。
“是你救了我?”阿尔非常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凭借喉咙施展高频超声波,已经完全烂完了,直接用腹语术说话。低沉、轰轰作响。
“你把先祖之魂都唤醒了,不是我家族也会赶到救你。”
阿尔沉默了一会儿,带着奢侈的希望又开口“他们。。。”
“他们不知道。”鲁奥曼嘲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嘲笑阿尔的愚蠢和幼稚。“我替你将这个荣耀背了下来”
“这一池子的蛇蜥蛋精华就是家族给的,要是后悔了你自己可以去告诉家族,是你觉醒了返祖血脉”
蛇蜥分很多种,从森林里最普通的蛇蜥,六头蛇蜥魔法兽,九头原蛇蜥,物质界力量上限的十头蛇蜥,到传说中永生不死的十二头蛇蜥祖拉德。他们强大的令人绝望,或是魔法免疫,或是物理免疫,还可以快速再生,只要所有的头颅没有一起毁灭,他们都可以再次生长出来。
这些蛇蜥蛋液也不知道是五头蛇蜥还是六头蛇蜥的,也也许,是七头蛇蜥呢?
“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然是收服你,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效劳”鲁奥曼翘起腿换了个散漫的姿势,却依旧是气势深沉、高高在上。
“布鲁特那个蠢货都不敢让你觉醒血脉,他凭什么跟我争这个位子。等我坐了上去,你自然而然的就会为我服务。你是我的财产,越强大越好”鲁奥曼不可一世的宣告,似乎阿尔为他服务早已成为既定不可更改的剧本。
“布鲁特他是我的朋友,他帮助过我。”阿尔告诉布鲁特自己的坚持
“奥雷特的传奇都是矮子这句话你听过吗?”鲁奥曼轻蔑的一笑。
“噢,你应该不知道,这是家族的秘密。不过布鲁特顺位比我高,哦,这是前几天的事了。你猜他知道吗?”鲁奥曼似乎对破坏别人的友谊有种特别的恶趣味。“或者你忘了你的朋友阿曼达?”
阿尔几次抬头想要争辩,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他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现在被鲁奥曼都戳破了还想不明白,就太过愚蠢了。
奥雷特幼年时长不高很常见,奥雷特的立足之本就是血脉力量,血脉的壮大、觉醒会源源不断的抽取奥雷特的力量,营养。作为返祖血脉,阿尔深有体会。
但阿尔和鲁奥曼却是少见的例子。因为他们的血脉太强大了,阿尔就是以秘法唤醒沉睡的血脉,只那么一下就瞬间变成了干尸。这所谓的蛇蜥蛋精华就是给他们补充身体的消耗,稳固、培育血脉。
布鲁特的血脉没有鲁奥曼的强大,加上阿尔一直不肯唤醒自己的血脉,感受不到阿尔的共振,这也是家族的人只能猜测他有着不错的血脉,战斗大师、战斗直觉之类的却不能确定的原因。
布鲁特从不从朋友的角度去劝阿尔,甚至乐于见到阿尔追求魔法。因为阿尔一旦完全觉醒战斗大师、战斗直觉之类的血脉,就会走到布鲁特的对立面。就像现在的阿曼达被家族全力培养,被外派出去隔开了布鲁特的联系。一旦他哪一天立下功勋,就会被立为直系,获得继承权。而暴食这种传奇血脉力量,阿曼达成为强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奥雷特,以力量为尊。这是传统,亦是铁律。是他们能流传千年的生存之道。
家族的所有一切,都为这个核心服务。比如,童子营。
想起阿曼达回来之后从没提过布鲁特,就算是见面也只是朋友称呼,没有了以前的恭谨。
想起布鲁特亦是这样。
成长的复杂让阿尔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想起布鲁特那个蠢剑客,那个蹩脚离间他和布鲁特友谊的那个剑客,他真的是为布鲁特服务吗?
“等你玩够了那可笑的魔法,就早点回来,我们奥雷特可从没出过传奇法师。”鲁奥曼见干尸的阿尔又装死过去躲避现实的问题,恶趣味的哈哈大笑转身离开。
奥雷特的男儿多不胜数,没有人会在意没有强者之心的阿尔放弃自己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