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羲是个瑕疵必报的人,一听到高沛如此说话,先是客气的回应了两句,然后真的就在那个士兵的身上撒起气来,让手下的人对那个人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这才消了消气。
正所谓打狗还看主人呢,既然这人是高沛让他处置的,他也就自然不用想那么多了。但是庞羲在命人属下打人的时候,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了,却始终没有注意到,高沛、杨怀二人脸上的表情变化。
高沛、杨怀怎么说也是刘璋的心腹,庞羲虽然和刘璋是亲家,但职权有限,却不能过多的干涉军事。这次高沛也只是给了庞羲一个面子,万万没想到,庞羲还真的当着他的面教训起自己的属下来了。庞羲这件事做的,让高沛很没有面子,心中更是充满了怒气。
不过,高沛只能强忍着,不能因为这件事和庞羲闹翻了。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庞羲所仰仗的,无外乎是刘循的岳父,而且庞羲之所以敢如此嚣张,也是因为刘循是刘璋的长子,在庞羲看来,一旦刘璋过世,刘循就是第一继承人,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
但是,庞羲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却完全没有发现在益州的一股暗流。如今整个益州的军队都是张任一个人说的算,张任本身就对外来户有偏见,所以原来曾经身为东州兵一员的庞羲也不例外。在张任看来,刘循就是一个畸形的产物,而且刘循年纪大了,不容易控制,他只是被刘璋所信任,并不被刘循所信任。一旦刘循以后继承了刘璋的位置,张任绝对不会再受到重用。
所以,张任便在暗中物色新的人选。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刘璋的次子刘阐,刘阐年纪还小。只有七八岁,母亲更是益州望族,最为关键的是,刘阐的母亲家里,和张任的关系也不错。
思来想去,张任便想把刘阐作为傀儡进行培养和辅佐。但是,刘璋偏偏很喜欢刘循,而且刘循也有一些才学。更拜得益州名士秦宓为师,在益州文武当中,也有较好的名声。如何除掉刘循,就成为了张任的心头之病。很明显,在刘璋面前恶语中伤刘循是不可能的,那么要想除掉刘循,只能借助外力,借刀杀人。
张任文武双全,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他先是暗中联络高沛、杨怀二将。他知道高沛、杨怀一直对庞羲心怀不满,便派人前去联络,暗中招揽二将。使其成为自己的爪牙,然后又通过高沛、杨怀精心策划了一场大阴谋。
刘循和妻子一起到雒城探亲,张任得知后,便借助这次机会,派人去找高沛、杨怀,让他们两个人在见到刘循之后,大肆炫耀白水关的风景,还有异兽出现,激起刘循的兴致。刘循平时就爱好游玩。去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听高沛、杨怀二人大肆渲染后的白水关的风景。便神往已久,但又怕妻子不同意。这才先打发走妻子,自己带着几名随从,悄悄的去了白水关。
另外一方面,张任暗中派遣心腹去汉中,散布谣言,说刘璋病逝,益州群龙无首,诱惑张鲁出兵,再借机在张鲁的军中暴露出刘循的身份,借用张鲁的刀,杀掉刘循,这样一来,只要刘循一死,刘阐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继承人,那么张任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雒城城门口,高沛、杨怀心中虽然有所不满,也不敢当面发泄,两个人的心里面都很清楚,只要刘循的死讯一传来,那么就是他们翻身的机会了。到时候庞羲再敢和他们叫嚣,他们就会理直气壮的进行反驳了,再也不用看庞羲的脸色了。
庞羲人也打了,气也消了,而这个时候他叫来的衙役们也都过来了,开始在城门口精心的布置一番,然后封锁了这道城门,张灯结彩的,像是要欢迎什么人似得。
高沛、杨怀见状,好奇的问道:“庞太守,雒城是不是有什么贵客要来了,竟然还要劳烦太守大人亲自过来迎接。”
庞羲道:“前天传来消息,大公子不是被围困在白水关里了吗,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结果今天就传来了消息,白水都督冷苞竟然已经将大公子从白水关里救了出来,并且亲自带着军队护送大公子回成都,作为大公子的岳父,你说我能不亲自来城门口迎接我的好女婿吗?”
这话就像是一声晴天霹雳,犹如一声闷雷在高沛、杨怀二人的耳边响起,两个人都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对方,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仿佛都在询问对方同一个问题:“张任是怎么搞的,不是说都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不会出现岔子吗,怎么冷苞居然会去救刘循?”
高沛再看看庞羲满脸高兴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是他并没有接到这样的情报,他派出的斥候不是时刻在监视着白水关的一举一动吗,怎么会没有回来报信?
杨怀也是满肚子的疑问,脸上更是写满了惆怅,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也一下子糟糕了起来。
任凭高沛、杨怀二人怎么想,也决然想不到,他们派出去的斥候,竟然在葬身在乱军当中,肯定没有办法回来报信了。
即便高沛、杨怀千不愿意,万不愿意,刘循始终是安全的回来了,他们的阴谋也就此破灭了,两个人只能对庞羲陪笑道:“大公子安全回来了就好……”
庞羲根本不会去注意高沛、杨怀二人的表情变化,他只顾着布置城门口,准备好好的迎接刘循的到来。
高沛、杨怀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极为不情愿的加入了欢迎刘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