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的房间里十分昏暗,徐庶就坐在他的对面,两个人在这样一个漆黑的环境里,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脸庞。

两个人都没有点燃灯火,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似乎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一样。

片刻的沉寂过后,徐庶首先开了口,直接问道:“杨长史,你刚才说你已经等候我多时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夜会来?”

杨阜道:“你我都是聪明之人,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徐大人之所以会留在凉州,其实就是摄政王故意布下的一枚棋子,而且徐大人这枚棋子十分重要,凉州今后的归属,恐怕都要系于徐大人一人之身了。”

徐庶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黑暗之中,他无法看清杨阜脸上的表情,但是他惊讶的是杨阜居然能够洞悉这一切,要知道,徐庶留在凉州之后,从未有半点懈怠,也不敢有任何松懈,每日如履薄冰,生怕辜负了摄政王对他的一番期待,而且这件事也只有摄政王和他自己知道,凉州之内,绝无第二个人知道他留在凉州的真实目的。

许多人都认为,徐庶留在凉州,只是为了监视马超,但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的重任远高于此,其真实的目的就是要颠覆马超控制下的整个凉州,让朝廷的权力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从而取代马超。

为此。张彦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首先是把马超调离凉州,让其去参加平蜀的战争。蜀地平定后,张彦又把马超调到了平定南中叛乱的战场上,并且将马超带领的兵力彻底打散了,最大程度的给徐庶提供便利。

这一切的一切,徐庶都心知肚明,可是张彦把马超想的过于简单了,马超是离开了凉州。可是他的心腹以及旧部绝大部分都留在了凉州,而且他们只听令于马超一个人的指挥。对暂代凉州牧的徐庶根本不放在眼里。

马刚、庞柔、王双等人都手握重兵,除此之外,盖顺、索广、杨秋、成宜手中都握有一部分兵力,虽然他们不算是马超的心腹。但也都对马超惟命是从,徐庶要想颠覆凉州,只怕是万分艰难。

“杨长史,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徐庶哪里肯承认,一来他害怕上了杨阜的当,万一杨阜心系马超,那么他在凉州就再无立足之地了,虽然说这些人不敢杀他。但是将他囚禁起来,或者驱逐出境,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杨阜道:“徐大人。我以诚相待,也希望徐大人能够以诚待我。我知道,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徐大人肯定对我有所怀疑。不过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徐大人,从你留在凉州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如果我想告发你的话,你早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徐庶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脑海中还在思索着,杨阜是不是在用话套自己。

杨阜见徐庶不作声,便继续说道:“徐大人,我也知道你的处境,摄政王派你来暗中监视马超,却不想反被马超给监视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不怎么自由。马超离开凉州率部前往益州后,监视徐大人的事情也更加强烈起来,凉州的官员们都是马超的旧部,对徐大人也是不理睬,这么长时间里,也算苦了徐大人了。”

徐庶还是不作声,只是静静的聆听着,他想知道,杨阜到底想说些什么。

杨阜也自顾自的说道:“徐大人对我有戒备之心,也属于人之常情,但是今夜如果我不把我的态度表达出来,只怕今后就再无机会。徐大人,我虽然是马超的部下,但是我深知马超的野心,自黄巾之乱以来,我大汉军阀割据,战乱连连,如今好不容易走向了和平,统一,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人分裂大汉,割据地方。马超此人狼子野心,表面上顺从朝廷,可实际上却在暗中积蓄力量,平蜀之战中,马超从汉中获得大量的金银珠宝,秘密令马岱押送至武都,交由王双保管。如果马超回到凉州,必然会利用这大量的财物招兵买马,扩充军备,一旦马超有了一些气候,必然会起兵反叛朝廷,届时,凉州将不再复朝廷所有,而凉州也会因此而再次陷入到战乱当中。我身为凉州男儿,又怎么忍心看到凉州毁在这样的一个匹夫手里呢?”

徐庶静静的聆听着,杨阜说话十分激动,虽然他看不见杨阜脸上的表情,但是可以从话语中感受到杨阜这个人的内心。在他看来,杨阜是为了凉州,才选择背弃马超的,这种品格,倒显得十分高尚。

除此之外,杨阜还说出了一个徐庶不知道的情况,那就是马超偷偷运回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作为日后扩军之用,这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情况。

杨义山的大名,整个凉州人尽皆知,这个人不仅仅是个名士,还是乐善好施,慷慨解囊的仁人义士。

他因为前任凉州牧韦端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对韦端一直心怀感激,甚至在韦端被韩遂杀死后,他一心想的都是怎么为韦端报仇,即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除此之外,凉州上至名士,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是有需要帮助的人,他都会伸出手去帮一把。再者,天水杨氏在凉州一带颇有威望,而杨阜的家族也是大富之家,颇有财力,杨氏在凉州境内的关系也是十分广泛,如果能够得到杨阜相助,只需登高一呼,响应者也要数以千计。

这些都是徐庶想要找杨阜帮助自己的重要原因,只是,本该由他来说服杨阜的,此时此刻却像是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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