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紫色长衫,眉目和唐源有三分相似,然而比起唐源的孤傲偏执,他的眼中却多了份沧桑和凌冽,赫然是昨日她进城时她看到的平南王。
林娇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平南王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昨日看到太子和她了所以跟过来调查?
不,不对。昨日唐源是易容的,他看不出来。而就算平南王眼里超群,昨日看到她,但在那之前他们没见过。
那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没带侍卫,又是普通人打扮。
林娇娇原本想跳下树躲开的脚又受了回来,她定了定神,抬头朝墙下唤道:“我住在这院子里,当然是这家的丫头。到是你,一个大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我?”或许是身居高位惯了,平南王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会反过来质问他,朗声笑道,“我不过是许久未回家,来缅怀故人罢了。”
“故人?”林娇娇嗅到八卦的气息,“是你喜欢的姑娘?还是兄弟朋友?”
平南王笑了笑:“都有。”
这关系可就有些微妙了……林娇娇心里脑补了一出三角恋。
“小姑娘,你在这院子里有多久了。现在住在这院子的人家姓什么?”
林娇娇晃着脚昂起头轻哼:“不告诉你,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小丫头片子倒是谨慎。”
平南王一噎,失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说,掸了掸衣摆转身便要离开。
“喂!”
身后传来一身娇喊,平南王回头望去,一只桃子迎面抛来。
“这个请你吃。”
他单手接住桃子拿在手里,看着坐在树上的姑娘有些恍惚。仿佛穿过层层时光,看到同样有一个梳着双髻的少女坐在树上晃着腿朝他娇笑。
“大傻个,下次再敢翻墙进来我就砸扁你!”
他闭上眼睛摈弃脑中的画面。千帆过尽,物是人非,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那些年少单纯的岁月早已在无数背叛磨砺中消散殆尽。
他转身离开,挥了挥手中的桃子:“多谢你小姑娘,有缘再会吧。”
林娇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小巷再一次陷入宁静,林娇娇却没心情再躺树上休息。她摘了几个桃子揣在兜里跳下树回自己小院。
哎,图个清闲居然还遇上最不想遇到的人……她最近还是老实点在院子里待着吧……
……
李府大厅,管家匆匆跑来,对坐在首座闭目养神的李廉正回禀道:
“老爷,少爷找到了。”
李廉正猛地睁开双眼:“少爷回来了?”
管家却神色踌躇:“老爷,您……您节哀……”
门外,一个官府衙役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李廉正望着他心中生出不安。
“我儿呢?”
衙役将盒子递给他:“李大人,节哀顺变。”
李廉正顿时身形不稳,向后栽去。
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神情哀恸:“老爷您节哀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今晨有人在城外荒山发现的,找到少爷的时候,尸首已经被野狗吃的差不多了,只半个头颅能认出人。衙门便将野狗和头颅一起焚烧了带回来。”衙役拿出一个白袋,“这里应该是少爷的玉佩,大人您过目。”
李廉正颤抖的伸出手接过袋子打开,拿出里面带血的玉佩。他嘴唇发白颤抖,双眼猩红大吼:“谁干的?谁敢动我李廉正的儿子!查!给我查!我要让害我儿者死无葬身之地!”
……
傍晚,唐源回府时就看到小姑娘坐在秋千上神采飞扬,身后阿清推着她荡。
“阿清你要不要来坐会,我推你~”
“姑娘您坐吧,奴婢推您。”
林娇娇边荡边高喊:“那咱们一起坐好啦~”
“还是姑娘玩吧,奴婢怕坐不……”身后声音截然而至,她荡得太高没听清,喊道:“不会的,这秋千这么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等到缓缓停下秋千,林娇娇就感到有人坐在旁边。她转头笑道:“你瞧,这不就坐下了吗?”
入眼,不是阿清,而是一张俊雅的脸。
“唐源?”林娇娇笑道,“你回来啦。”
唐源看着少女的笑靥,在外的一身戾气早已消散,眉目禁不住温柔下来,柔声道:“嗯,我回来了。”
“那阿清快去做饭,我快饿死了。”
唐源瞥了一眼,阿清俯身退下。
“是。”
唐源脚点着地缓缓荡着秋千,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怎么没吃饭?”
“你不是刚回来吗?”
“下次不用等我,别饿着肚子。”
“哦。”
“傍晚有些凉意,怎么穿这么少,忘记上次葵水有多疼了?”
唐源说着接下披风给她系上。
林娇娇无所畏惧:“我这不时间刚过吗,没事。”
“调养身子是长久活,不能马虎。”
“哦……”林娇娇鞋底踢着地,皱了皱眉鼻头,“唐源,你这样好像老妈子呀。”
“老妈子”眯起双眼:“你说什么?”
林娇娇顿时止住这个话题:“我是说……今天我一时无聊爬树上,然后看到平南王站在咱们院子外面,他还问我住在这院子多久,这家人姓什么,我没告诉他。你可得小心点啊,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要是让他知道你的情况可就糟了。”
“咱们院子”这个词显然取悦了唐源,他面色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