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英楠走出家门,汪正龙和汪母都叹了口气。
汪斌却是继续吃喝,丝毫不受家里气氛影响。
“斌儿,过完年跟姐姐去了部队,一定要听姐姐的话,明白吗。”
想到儿子过几天,就要去南方军区,从小就没离开过儿子身边的汪母,就忍不住眼中泛红。
当年,就是因为心痛儿子,不想让他吃苦受痛,才让女儿受了那么多委屈。
没想到,最后儿子还是要去部队。
汪斌几下将嘴里的菜嚼碎咽下,没好气的说道:“我敢不听姐姐的吗?”
“姐姐可不像爸,她打起我来,是真打。”
“而且,她疯起来,比我都要疯,我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
汪正龙立刻脸色一边,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乱说什么。”
汪母也说道:“斌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姐姐好好的。”
汪斌哼了一声:“反正我最了解姐姐的痛苦。”
“所以,不管她怎么管我,怎么打我,我都理解,我也就听她的。”
“因为,她能坚持到今天……我服。”
汪正龙满脸愧色,也再没心思吃饭,放下碗筷。
稍稍犹豫,还是走出门,想找女儿谈谈,却没能找到女儿的身影。
拿出手机,想打给电话,问问女儿去哪了。
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作罢。
“算了,英楠能回来过年,我就应该满足了,不应该再奢望她能谅解我。”
汪英楠出门之后,只在前院逗留了不到一分钟。
同样是这个院子,留给她痛苦的回忆,远远多于快乐。
走出院子,大年三十的晚上,她也不知该去哪,索性随意走走,同时她也没有再可以控制,而是将思绪放飞。
她离开家去南方军区时,心里对这个家,已经充满了怨念,甚至是恨。
然而,离开家几年,她又会忍不住想家,想那不公平的父母,想从小和她一块练功吃苦的弟弟。
所以,每隔几年,她都会过年回来一下。
可是,每每回到家,那股怨念,又会忍不住发散出来。
“为什么会是我。”汪英楠淡淡自语,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这是,父亲告诉她,将送她到南方军区去时,她对父亲问出的话。
“因为你更有天赋,功夫比弟弟好得多,而且你也更能控制住自己。”
这是父亲当时的回答。
她记得虽然当时伤心不已,却并没有流泪,不过,眼眶之中,却已经湿气成雾。
她为什么功夫比弟弟好得多,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因为刻苦,因为勤奋。
每次弟弟受不了练功的痛苦,开始向父母撒娇,开始懈怠,开始放弃的时候,她都在坚持,咬着牙,流着血的坚持。
她想用这种方式,获得父母的关注,希望父母能够向痛爱弟弟一样,痛爱她。
她的表现,的确不断被父母夸奖着。
这让她虽然很苦,很痛,很累,但是也很开心。
然而,最终,她换来的,却是父亲的那句话。
原来,他们之所以夸奖她,就是为了让她更刻苦,更勤奋……
一切……都是为了弟弟。
汪英楠自嘲的笑着,其实去部队,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坏事。
虽然在南方军区的特种部队,不断执行着充满危险性的任务。
一次次命悬一线,一次死里逃生,和各种各样的对手拼命搏杀。
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把这条命给丢了。
然而,她却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喜欢和战友们,一起出生入死。
从战友们身上,她体会到了关怀,体会到了生死相依的信任。
还有……她眼中的怨念之中,忽然闪出一抹狂意。
和人生死相搏,并最后战胜对手,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成就感和愉悦。
而一次次的胜利,给她带来军衔,地位的提升,对她而言,却只是副产品而已。
想着和强大对手,一次次的拼杀,她的眼神渐渐炙热起来。
“真想找人打一架。”汪英楠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在路边坐了下来。
她在军队时,郁闷时,就会找人切磋,打一架,然后心情就好了。
可是,她现在又不是在部队,而是在沙洲,又能到哪里去找人打架。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弟弟汪斌,虽然和她相比差远了,可也是自小练功习武的。
别说和普通人相比,就算特种部队的好手,汪斌打三五个问题都不大。
而那个方云,却是将弟弟打成全身是伤,而他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
当时汪英楠就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好手。
“对了,他答应过,接受我切磋邀请的。”
如果换做别的人,这大年三十大晚上的,肯定不会打电话,去打扰别人了。
然而,此时的汪英楠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拿出手机,却没翻到方云的号码。
她没有任何犹豫,找到了柳思思的手机号码,打过去要到了方云的号码。
“大姐头,你现在要方云电话号码干什么?”柳思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汪英楠说道:“没什么,就是和他探讨一下武学。”
“哦。”柳思思放心了,大姐头可是不会骗人的。
然而,她又哪里知道,探讨武学的方式,多种多样,可以用嘴说,也可以用拳脚。
方家。
一大家子都坐在客厅里,看着年夜节目,这是方家多年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