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蒙难”事件的生,轰动了整个南宋朝庭。(全文字阅读,尽在文.学网)其涉案官员品阶之高、攻击对象身份之亲贵、朝庭处理之严历、事情展之惊险令它成为举国关注的焦。但事件的真实细节处是只有极少数人心中有数,一般老百姓无法完全得知的,如郑六讲述给大柱父子所听的故事,也仅是个展大概。但即便如此,也听得众人如身在其中,连呼惊险。
“那最近那九个官儿怎么样?”大柱抓着床沿紧张的问道。
“听死了五个,还有两个重伤,家眷也伤亡失踪了一大半。”
“啊,这么惨咧。可怜那些女人和娃儿”
“事情闹这么大,朝庭怎么处理的?”石头打断大柱的抒情,冷峻追问。
郑六撇了石头一眼,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怪,比大人还关心朝庭大事。但还是回答道:“上个月我在都城临安进货时,听有个叫什么鲁墨烟还是鲁墨鱼的监察院御史上表章这事,弹劾了一堆官儿,皇帝很生气,下旨把流放场的官员和看守官兵全部削职下狱了。然后把那个上表的御史也降职去当流放地知州了。”
“啥,那九个官儿没放出来?那个真话的官儿也被降职了?这皇帝老儿也太昏头了吧。”大柱听后急的直拍床板。
“噤声,我的大舅哥,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报官,是会砍头的。”郑六吓的忙上前堵上宋大柱的嘴。
但石头却不再话了,他不像大柱那么心眼粗,知道这皇帝并不昏头。这上表的姓鲁的官儿多半是和蒙难九子站一边儿的。让这个人去当知州,名义上是降职,实则是让同一边儿的人去就近保护另一些人。看来这个孝宗皇帝对抗金派并没有完全打压,重新启用只是时间问题。至于为什么不立刻释放,以他们之前的上奏,已经和朝中政敌们撕破了脸,再加上眼前正值丧亲之痛,如果这时立刻释放,那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展开报复,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希望政局产生如此大的动荡。
大柱也省过味儿来,伸头看看四周没有人偷听,才憨笑两声:“我也就是生气,那些抗击金靼子的好官儿怎么就都没个好报呢,像岳飞一样打胜仗却让奸臣们害死。”
郑六知道宋大柱兄妹本是北方山东人,十岁时父母都是死于金兵手中,两个孩子虽然一路乞讨流落到南方来获得了安全,但心中对金兵仍是充满了仇恨。他毫不怀疑,如果给宋大柱一匹马一把刀,他一定会去加入那个传中的什么黄龙党的。
直到女人过来叫他们吃饭时,这场沉重的谈话才结束。但随后的几天里,并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是啊,“九子蒙难”事件再惊险离奇,这对于山里人和庄户人也就是听个稀奇。眼下宋金和议,虽是每年要赔送大量的钱帛,但老百姓毕竟获得了一时的太平日子,还是过好眼前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大舅哥,你以后不要再去集市上卖东西了。”饭间郑六突然道。
大柱夫妇一愣,还没话,春柳已经着急的数落起丈夫来:“浑话,哥家的日子全靠每天打猎再去集市上换钱米回来,不去怎么行?”她和这个哥哥自幼相依,吃遍千般苦,自是不愿他再多遭一罪的。
“不是,你听我把话完。”郑六也不着恼,冲妻子温和的笑道。
“那你。”春柳接口应道,但又加了一句,“你要是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不依你!”
“嗨,放心吧,我还能害咱们自家大舅哥吗?”郑六瞅了一眼自己妻子因为激进而有些红的脸道:“刚才进山的路上我就在想,你这次进山是为了咱们两家一起过个团圆的中秋节。可我这么多年在外面东奔西跑的,也没几个机会陪你和杏儿在家好好过个节。尽管你和孩子从不曾为这事埋怨过我,可我自己心里也是一直过意不去的。”到这里,他握住自己妻子的手,春柳的脸就更加的红了。
郑六喝了口浑浊的米酒继续道:“看着其他人过年过节的和老婆孩子热热闹闹地一起过,我心里也羡慕。可你们知道,郑家虽是大族,我却是分家出来的孩子,并不得势,所以只好在外面干些到处奔波进货的活儿。好在这些年下来,我也帮着族长做了不少生意,也练出了不少眼力。前阵子县里货栈负责柜台验货的二十七叔病倒了,店里一时没人能撑的起来,这次回来掌柜的就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接下二十七叔空下的位子,我寻思着不如答应下来。虽是不比在外面跑能捞额外的油水外块,但却可以就近守着你们娘俩儿,大舅哥再进山打了货物,也可以直接去货栈卖给我。有我在,收货的价格总是会比市集上那些人厚实些的。”
大柱夫妇闻言先是一喜,大柱这人憨厚,不太会讲价,在市集上总是让那些狡猾的商户以最低廉的价钱把好不容易打到的猎物收去,现在有郑六在货栈直接收取,那自是再好不过。可转念一想,这样郑六也失去了在外多捞外块的机会,一时便不好意思应承下来。
“没事儿。”郑六这等精细人当然一眼就看穿了大柱夫妇的顾忌,他也喜欢这对老实厚道的亲戚,笑着:“你们别看柜台验货没有在外面跑的油水大,但却是普升的好路子。只要看好了进出,一般没几年就会升作掌柜的。到时侯我和春柳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听明白了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后,大柱夫妻、石头和春柳终于转忧为安,忙不迭的应承下来,宋大柱高兴的招呼着郑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