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鸿表弟,你去上学堂啊?”郑杏儿站在门口明知故问的道,眼睛瞪的贼亮。ap;自从得知这个表弟能后,她连称呼都改了,再不像以前那样“喂、喂、你呢”的乱喊一通的。
“嗯,其实只是旁听。”宋君鸿了下头,想起前两天刚去学堂时的情况。
宋大柱寅时末就起了床,给他穿上衣服,领着他下山进城。在路上,恍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宋君鸿边走边抚着,虽“崭新”,却是用种色碎布头拼成的,菊子前一晚上就在油灯下穿针引线,硬是给缝了一宿。针角细密,连各色布头的拼接都显得悦目,一看就是下足了心思。
里沉掂掂的,包括各色食物、水壶。为了让他上学方便,郑六干脆让宋君鸿住到他家去,等学堂每月的初一、二和十五、十六四天休假时,大柱再来县城里接儿子回家去住。也因此,他里倒有大半是捎给杏儿爱吃的新鲜野果子。
可这些果子,还没等他拿给杏儿,就在课间让郑经全给倒掉了。
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仍恨不得冲上去在郑经那讨厌的胖脸上狠狠的揍上一拳。但那天最终还是忍下了,因为他很明白在郑氏学堂中揍郑家的嫡亲长孙是什么后果,怕是到时荐举他进学堂‘勤工俭学’的郑知庆都会在族里受到牵连和责难。而在古代,一个人可以得罪外面世界的所有人,却是万万不想与自己的家族为敌的。
“想不到自己还要忍受一个屁孩子的刁难。”他自嘲的笑笑,正当他摇了摇头驱赶掉脑海中这些无奈的想法,准备赶去学堂时,一个亲切的打招呼声突然远远地响了起来。“早啊,君鸿。”
抬眼看去,是那个叫郑雨农的孩子刚转过街拐角走来,离郑六家门口还有十几步就已经远远的晃手打起了招呼。按这个郑雨农并不是很讨厌,他在一起上学的孩子中略算大的,比自己的表姐杏儿还要年长一岁。学习还算用心,故也常受先生称赞;虽然和六家一样只是郑氏的分支,但一举一动都颇注意礼貌,并无多少家子气,反而已经略约还有几分世家子弟的举止风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经常和郑经这样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好在他很少欺压其他同学,故应该这是个在同学圈子里颇为吃的开的人物。
但宋君鸿却一时不愿和他走的太近,因为以他两世的经验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这个郑雨农太聪明、甚至可以是精明了。从他身上,你似乎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那种成年人才应该拥有的世故与圆滑。宋君鸿理解到他并不是本房子弟,所以他才会拼命的巴结讨好郑经,并通过帮着出一些主意、替答一些作业问卷,成功地摇身一变成为其亲信心腹;又反过来在学堂的孩子中,他凭借着郑经的信赖,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威信,甚至比一些本房子地还要话有用;他也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郑经每次出去玩都会捎上他,但他总是会在先生面前装的很听话,而即使被现了也立刻知错认罚,而在先生眼中,他这一切的做为都是郑经逼的,故每次都能罪减一等。他对谁都彬彬有礼,不管是上到族长、先生还是下到同样的分家子弟,所以在郑氏一族里广受称道,就连时常对孩子顽劣而挠头的族长也偶尔会嗔恼的,郑经要是有雨农一半的懂事就谢天谢地了。这是一个很精细的人,他在费尽一切心思往上爬——当然这不上就是缺,可这种行为现在一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孩子身上,就难免有让人觉得生畏了。
宋君鸿刚到学堂没几天,他的身份让他平日比一般的分家子弟还要本份谨慎,对谁都是一副头微笑但都保持距离的样子。所以他自问和郑雨农并没有那种让他大清早跑自己门口来问好,甚至一起上学的交情。且他因要清扫学堂,要比别的孩子早到。据他所知,一般郑雨农还要再晚上大半个时辰等郑经一起走的。
“早啊,雨农哥。”看到郑雨农,杏儿眼里的光似乎更亮了。
注意到这个光景,宋君鸿立刻明白了儿什么。他笑道,“你们聊吧,我还要去帮先生打扫学堂,先走一步。”便赶紧闪身离开了。走出十几步远时,他依稀听到郑杏儿用那种甜的快滴出水来的腔调:“雨农哥,你上回问的那个玩意儿我爹货栈里的确还有两个,听还是个稀罕物儿约摸着这几天就要卖出去了。还有啊,我新想出了一个下棋的玩法,叫‘五子棋’,很有意思,等你放学后过来我们一玩吧。”
宋君鸿差一个跟头栽倒地上,这五子棋的下法是他昨天晚饭后刚教给杏儿的,这么快就变成她自己想出来的了?
不得不,郑雨农生的眉清目秀,又擅于揣摩别人的心思、能会道,所以在这一片儿的女孩子中颇受欢迎,俨然一个大众情人的作派。偏偏他还又和郑经走的近,别的男孩子光上火却也不敢惹他。他在一片莺莺燕燕中游刃有余也时常让别的女孩子帮着做事。唉,看来不管男女,生的漂亮就是天大的资本啊,宋君鸿抚着自己那张遗传自宋大柱的四方脸有自怨自艾,你凭啥同样的三个人站在一起,郑经像个痞子,郑雨农像一优雅佳公子,而自已经则像一朴实的庄户汉呢?
再一琢磨又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在里面:按理郑雨农家也并不富裕,这需要到货栈中查找的东西必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他家买不起,那多半就是替郑经打探的了。而杏儿也是一人精儿,知道郑雨农这孩子崇尚风雅,为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