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家闹哄哄的时候,钱氏也在不高兴,这不高兴的源头,自然是钱康告诉她的那些传言。上次,她虽然好言劝慰了弟弟一番,可这不代表她就不恼怒,事实上,不管她当初怎么进的王家,如今她都是王家的当家主母。
愤怒,偏又无处排解,钱氏到底派人找了二丫过来。
钱氏叫了二丫来后,没头没脑地就冲着她骂,“死丫头,家里的事都传到外面去了,你还瞒着我,你到底是站哪边的?还是想给谁当闺女呢?”小弟一家都能知道的消息,她就不信二丫不知道,知道却不告诉她,让她跟个傻子似的一无所知,她想起来就是满心地怒火。
二丫一进门就被骂愣了,好一会才听明白事情的原委,然而,她却觉得自己很无辜。这满县城都传遍的事情,她怎么知道她娘会不知情,再者,刻薄一点说,她娘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徒增烦扰罢了。这么多年了,她娘对父亲的事情总是异常无力,如今对着她这么大阵势,也不过是在迁怒,发泄怒火罢了。
要说心虚,是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却是对钱氏的不满,大姐离得远且不说,三妹在镇上,也有可能不知道,可二郎他们,绝对是知情的。娘不找二郎夫妇,却专找她,她心里就一阵不痛快,想到这些年来,娘有好事,从来想不起她,一遇到破事,就找她撒气,更是一阵暴躁。
于是,她沉下脸就道:“什么瞒着不瞒着的,瞒不瞒着不都是一回事嘛。如今你倒是知道了,可你能怎么着吧?你是能冲着她们骂,还是能冲着父亲发脾气,你也就是拿我出出气罢了。”说着,更是翻起了白眼。
“你,你”钱氏手指着她直颤抖,后来更是被气哭了。大郎跟她不亲近,那是因为她自小就没带过,她也认了,可二丫明明是她一手带大的,结果呢,平日对着她,就时有不耐烦,如今可好,那嘴更是跟刀子似的,直捅人心窝子。
二丫见把自己的娘给气哭了,到底愧疚了,于是赶紧讨饶,“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了。”说着又顿了顿,“不过,娘,你怎么老找我,不找三妹啊?三妹从小就比我聪明,也比我会说话,说不定,你还可以让她给你出出主意。”
钱氏动了动嘴角,到底没说话。三丫自打当年被摔伤,而她治疗得不够积极后,就对她生分了,等到嫁人后,那就真跟泼出去的水似的,很少回娘家。平日,就是她派人去找她,那也是有一回没一回的,哪怕来了,大部分也就是见见丈夫,见见二郎就回了,根本就没耐心陪她说话,时日久了,她也就不找了。
钱氏自己也有些叹气,她素日最疼大丫,可大丫离得远,根本见不到,三丫呢,对她又没耐心,到头来,反倒是自己当年最不上心的二丫,来得最勤快。这么想着,她对二丫的态度就软了下来,如今她也就剩二丫能说说话了。于是这日,她送二丫离开时,就出乎意料地给了不少东西,说是要让二丫带回去。
那些东西,其实值不了几个钱,可还是把二丫唬得一楞一楞的。她搬来黎县也有几年了,跟娘家联系也算紧密了,主要是她娘经常来找她说话,然而,她却从不曾往家里带回过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她从娘家拿东西回来,想想她就乐了,到家后,看到婆婆的欣喜,这才发现果真意义不同。
另一边,因为白日正房里闹腾得厉害,王鹏事后也知道了消息,只是不怎么真切,只说是因为县城的什么流言之类的事情。王鹏一边派人去打听,一边则猜测,这事可能跟前些日子,他给家里的姨娘们送银钱有关,然后先入为主地觉得钱氏小家子气。
王鹏跟王睿不同,王睿并不经营铺子,也就没有那么多进项,而王鹏呢,他经商多年,经营铺子对他而言,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他平日甚至在读书烦了的时候,还会拿经营铺子当消遣。时日长了,手头的银钱积累也就多了,这些钱,除了不定时地给大郎送一笔外,其余的,他都是攒下来的,手头自然是宽裕的。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郎半年前跟他说想习武了,让他帮忙找教习。
王鹏刚听说时,也是一阵气堵,大郎那熊孩子,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了,如今再来习武,难度得有多大?小时候让他学,死活不愿意,如今吃了亏,一时半会地就说要学了,可虽说有些恼吧,但他并没有拒绝儿子的习惯,所以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就在忙这个事。
早年,他其实也是跟人学过两手的,不过只是一些粗浅的拳脚,学了后,除了力气比之前稍大一点外,就没有别的了。这次,他想给大郎找个好的,王鹏的人脉显然比大郎要广得多,他早年的那些经历也不是白给的,很快就定了人选,齐师傅。他那几个朋友都说,这位齐师傅,是个能人,他也就信了。其实,对方武功精不精的,他还真不知道,但绝对是他目前能找来的最好的人选了。这大概也是因为习惯,他习惯对大郎的事情,尽可能地做到最好,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束修俨然也不低,他出了高达一年五千两银子的束修,这才把人给找来了。然而齐师傅来了后,就说习武至少要三年的功夫,所以他也就聘了三年。随后,又依照人家的吩咐,搜集各种药材,据说是要药浴的,因为大郎年龄的关系,花的就比旁人多多了,随后的日子,那钱是刷刷刷地花出去,等到终于把东西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