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知道沉香在宫中的哪个位置却不敢去找她,讲起来两人已经快半年没见了。时日已经慢慢移到了深秋,凉茶换成了热茶。这日,文昭坐在炉火变烧着茶水,御前的小虾子在门前鬼鬼祟祟,文昭看见了他,“站住,鬼鬼祟祟的干嘛?”文昭小声呵斥。
“文昭姐姐。”小虾子吓了一哆嗦,畏手畏脚的走进来,他慢慢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玉和宫的侍女沉香姐姐托我带给你的。”
玉和宫,没错,沉香从御人司出来以后便去了玉和宫伺候丽贵妃,更巧的是,丽贵妃是宁王的生母,沉香不敢轻举妄动,想必是有什么事才这么大胆的托人送信过来。
“昨日皇上让奴才给丽贵妃送东西过去,临走时,沉香姐姐才拉住我,让我一定要送到你手上。”小虾子十三岁进宫,已经在宫中呆了五年,自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也是念在这个文昭姐姐平时对他照顾才敢这么做。“若是???若是有什么事???”
文昭知道他在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一手把信拿过来,一手轻轻的拍他的肩,“此事,你不知道,也没有送过什么信!”
小虾子这才舒了心,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信里面只有一段话:今夜午时在昭和宫,阅后即焚。
文昭心头一惊。昭和宫,此事必定与缠绵后宫半年之久的闹鬼还有枯井命案有关。午时是后宫守卫最送的时刻,其中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是宫中侍卫、宫女、太监们换值的时间,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些需要值夜的宫人们会在午时去宵夜,以防止有人肚饿懈怠。
到了晚上,文昭几乎是一步一个心跳的轻轻踩着脚步来到昭和宫。偷偷进入昭和宫,深秋的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自从出了命案,这个本来就是冷宫的地方看上去更是渗人了。文昭听见身后沙沙的脚步声,太吓人了,她猛然回头。
“小姐。”
沉香把斗篷的帽子拿下来。
文昭扑过去抱住她,太久没见了,她觉得沉香这小丫头好像长高了。
“小姐???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重要了,我必须亲口告诉你才行???而且,我必须要尽快告诉你???”
说完沉香拉着文昭的手小心的往昭和宫西殿前的那口枯井走过去。文昭可以感受到沉香在发抖,却故作镇定的用力拉着她的手,沉香在害怕,在担心。
“昨日,宁王进宫看望丽贵妃,我听到了???”
“什么?”
“三年前,盗走‘密折’的是齐王殿下没错,但是那天晚上挟持小姐的刺客是宁王殿下???”
文昭心头一惊,脑子迅速一转,“所以???我故意放走刺客,是因为,我知道那是宁王!”三年之前,文昭来到这个身体之前,这个原来的小姐就一直和宁王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吗?文昭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这个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她没有来,这位二小姐知道自己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她会不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怀着愧疚始终不能释怀?
“宁王殿下和你从前就保持着书信来往,并且承诺过会娶你。”沉香接着说,“小姐,他不是以前的宁王殿下了,他是要去争夺储位的皇子。”
文昭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希望她不要心软。文昭点点头,她怎么会在乎他是不是以前的宁王,她跟他素昧平生,他还是间接害死了李丞相的人。
“死在这口枯井里面的婢女,是静嫔自杀前在这里照顾她的,静嫔不是自杀,是宁王干的,这个婢女看见了,所以殃及池鱼。”
两人站在枯井面前。
“可是宁王为什么要杀一个已经被打入冷宫的人?”
“不知道???”
这种环境实在让人不寒而栗。文昭知道了消息,看了看时辰,两人便匆匆离开了。
这晚文昭做了一个梦,她穿着三年前进宫穿的那套正红色的华贵衣裙,衣服太过华贵,她的脸还很稚嫩,感觉不搭调,她和妹妹文珣坐在大殿的角落,大殿上好像在开设宴会,众人推杯换盏,大殿上烛火通明,但是她好像不开心,自己暗暗用劲揉捏着手里面的手帕。她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在殿上寻找着某一个人。文昭侧目,看见大殿上席的父亲在和皇上皇后说着话,一时又大笑,不一会儿,中间的舞女和乐人们都退了下去。皇上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说道:“皇长子晋王到了适婚之时,李丞相次女秀外慧中,朕今日就要赐了这段良缘。”
又听见父亲推却的说道:“小女时年尚小,担心不能与殿下相配。”
“李丞相!婚姻大事,慢慢准备也不迟,等明年令媛年满十六之后再行大婚。”
“微臣谢主隆恩!”
“儿臣谢父皇天赐良缘!”
文昭还在神游,好像眼前的场景是一个空洞的不存在的世界。妹妹文珣用力推了姐姐一把,“二姐!快谢谢皇上啊!”
文昭就像在梦中一般,踉跄的走到皇上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匍匐下去才大声喊出来,“民女谢主隆恩!”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身后全是冷汗,看了看周围,晓粤和宝怡都在呼呼大睡,这个小小的通房里面逼仄又安静,文昭轻轻动了动身子去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天亮了。
次日皇上一早喝了一点早茶就去上朝了。文昭百无聊赖的靠在通房的门板上,她在想要如何才能把沉香告诉她的消息送出去,她可不敢轻举妄动,皇上就在她的身边,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