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走?”
“我怎么会轻易离开?”李文昭转过身看着他,轻笑的样子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晋王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一股火蹿上来,晋王皱眉抬起手来准备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最终还是拂袖而去。楚南站在门口看着叹了口气才抱着剑走开,留下文昭一人站在空旷的前厅。
楚南摇摇头,实际上,皇后娘娘和尹大人也是两天前才知道李文昭还活着。皇后娘娘在宫中大发雷霆,立马宣召晋王殿下入宫,当晚他就乘着夜色陪晋王匆匆进宫。晋王还没踏进承乾宫就见一株珊瑚摔碎在脚边。
“儿臣参见母后。”晋王跪着一直不敢抬头,没有吩咐也不敢站起来。
“小人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楚南也伏身跪着。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不杀她,左不过儿女情长。”皇后娘娘看着华丽地毯上的一片狼藉,慢慢平静下来,冷笑着坐下来。
“回禀皇后娘娘,李姑娘身上有端妃娘娘的那一半玉佩,不能杀。”楚南护主心切,脑海里面一找到出口就立马为晋王开脱。
“大胆!你是何身份!娘娘问话了吗!”皇后身边的宫女立马大声呵斥道。
“小人该死!”楚南惊吓到,又垂下头,慢慢撇了一眼晋王。
“炎儿,你知道本宫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皇后慢慢开口,手里面拿着的佛珠被放下来,她慢慢走下来把晋王扶起来,“皇上想分燕王兵权,却分给了端妃的胞弟,贾懿禾那个女人???日日陪在御书房,人说年轻夫妻老来伴,皇上是把贾懿禾当成老来伴了???”皇后的口气里面全是酸楚的鼻息,她不能接受,当初让贾懿禾进王府的是她,她看来那些世家小姐里面最好对付的是贾懿禾,难道三十多年贾懿禾都在演吗?
“母后是六宫之主,贾氏沉寂两朝,端妃不过区区妃位,不足为虑,母后不必过多忧虑。”
“本宫从来没有输过,炎儿,你答应母后,到最后本宫也不要输给贾懿禾!”
晋王侧目看着皇后发红的双眼,他没有见皇后这么失礼过,看来最近端妃娘娘确实在宫中是风头无几了,当初静贵妃宠冠六宫时,皇后都只当她是“小人得势”,即便静贵妃当众给她难堪,皇后也立马有法子制得静贵妃服服帖帖,所以,端妃蛰伏已久,想必做事也是处心积虑,不然也不会提前把玉佩送到李文昭的荷包里面去。
“母后放心。”
“你杀她也罢,不杀也罢,她不过是蝼蚁一只,但她最好安安分分的待着。”
“儿臣知道。”晋王颔首。
“本宫让你来还有一件事,给他们两赐坐吧!”皇后说着坐回主位上去,吩咐下人把椅子拿上来。楚南这才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坐下去。
“燕王那边开始动作了,左斯在查郑驸马和长公主了。”
“姑父这些年四处敛财早就人尽皆知,父皇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晋王摇摇头,驸马爷与民争利,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违法勾当了,早先年他利用官漕运新米入京,那年的商漕堵塞一月,驸马爷就在京中哄抬物价一月,皇上在宫中发火,长公主立马入宫求情,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三言两语就过了这个档子。原先晋王也不愿与驸马爷为伍,尹礼确与他私交甚好,如此一来,晋王也多多少少参与了驸马爷的一些勾当,并且在年末会收到一些红利,比如驸马爷是私茶入市工部侍郎不准入,驸马爷的家丁一来就能拿到晋王殿下的书信递到侍郎的桌子上去,如此这些小忙,多不胜数。晋王揉了揉太阳穴,当时想着不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忙。
“可这次驸马爷敛的可是兵部的财,本宫只是在御书房听得两句,你要小心。”
“兵部?”晋王皱眉,如今的兵部可是燕王的地方,燕王的官职虽然还是兵部侍郎,可是凉州一战凯旋,他除了是兵部侍郎还是阵前将军,变数太多了,当时司马衍殉国的消息传回来晋王就知道格局要变了。
“实情本宫未知晓,总之你把和驸马爷那些烂账断了吧,左斯现在是巴不得火势烧到晋王府去。”皇后当然知道晋王暗中给驸马爷开的那些后门并且拿了那些红利。
“儿臣知道了。”
刚刚走出宫城的大门,楚南把马牵过来,问道:“要不在下去查查看?”
“不必了,禁义府办案又岂能让消息透露出来,除非左斯想钓大鱼。”
从宫中回来以后晋王就把府中账本上与驸马爷有关的账目全都撕毁,或者改写。左斯或许是忠心并且利民,但是不妨碍燕王想一箭双雕。
楚南回想那天晚上从宫中得知的消息,偏偏在这个时候李文昭在晋王府的消息传出去了,想着不禁感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必晋王殿下才是焦头烂额的那一个。
时日过得很缓慢,文昭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沉香还有李丞相,时不时也会有李澍,她和李澍在徐州一起顶着斗笠蓑衣坐在浓浓烟雨的小河边钓鱼,两人静坐着,时不时讲两句话,到了傍晚大嫂就会在家门口大喊,让兄妹两回去吃饭???她知道自己在对过去的愧疚中陷得太深了,矫情的在半夜醒来,矫情的流泪,这些都让她厌烦自己,但是她救不了自己。
“小姐!小姐!”
文昭从椅子上腾起来,“沉香?”
恍惚间晋王府的小丫头走进屋子里来,“王爷让您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