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冷哼一声:“你的丫鬟自然是帮着你说话。”
这种事情搁在以前,李氏是绝对不相信的。
许裳华是她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她最清楚,别说用茶泼人,就是连大话都不敢说一句。
可是这回她就不怎么确定了,毕竟许嫣然是将裳华推进湖里差点丢掉命的人,人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啊,醒来总是会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不说大彻大悟,但至少对一些事情会看的透一些。
若是说她对许嫣然生了恨意,泼杯茶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不过李氏是绝对不会让女儿怎么样的,她早就叹息女儿的性子,要是此番能改一改,她就是拼着得罪三房,也绝不让朱氏碰到女儿的一根头发。
裳华对着几个人的目光依旧淡定,朱氏瞧着不觉大为惊奇,以前见到她的时候,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低着个头,即便去给老夫人请安,都是自家姐妹在的情况下,她也是声如蚊呐。
姑娘家讲究大大方方,修养气度,她一直畏畏缩缩,胆小如鼠,根本上不得台面,再加上有李氏这么个亲娘,很是不招人喜欢。
若是往常这种时候,她不是躲在李氏后头暗自垂泪,就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如今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起她会对自己女儿泼茶的事,朱氏其实自己也不大相信的,但当娘的总归是相信自己的女儿,再怎么着她也得占着这个理。
“三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今天这事,我定会回去找老夫人讨个公道。”朱氏自觉深明大义的训教:“姐妹之间互相爱戴,荣辱一体,你们之间生了矛盾也就罢了,说谎话骗长辈最是要不得,这要传出去,名声有瑕,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犯了错,长辈的处罚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不然以后再犯丢脸丢到外头去,这就是毁了我们许家的名声了。”
李氏一听这话,是铁板钉钉要去找老夫人做主了,虽说她是什么都不怕,但却绝对不想让许裳华受罚,顿时叫道:“你别在这里讲什么大道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把华儿带到老夫人那里去的……”
“娘亲。”在两人正争执不休的时候,裳华突然开口,几人的目光都向她看过来。
“三婶说的没错,姐妹之间互相爱戴,荣辱一体,说谎话骗长辈最要不得,若不惩罚,以后丢了许家的名声,罪可就大了。”她重复了朱氏的话,让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氏点点头,冷声道:“你能明白过来这个道理,也不枉婶子一通说教,往后还是少听一点你娘的话,免得再被教得没教养。”
李氏一听,才要爆炸,裳华就已经点头附和:“有三嫂的话为证,那我便放心了,其实是四妹来看我,我问她是不是来赔罪的,她便恼羞成怒打翻了我的茶杯,不小心踩到了环绿的脚,环绿又踩到地上的茶杯,把她给撞倒的。”
“你胡说!”许嫣然脸涨的通红,扭头对朱氏道:“娘,你看她到现在还在撒谎。”说着将手伸出来,露出白嫩手心上的擦痕。
裳华望着她道:“四妹,你何必到现在还说谎话骗长辈呢,这样岂不是丢了三婶的脸,让别人都说你们三房教养不好吗。”
李氏虽然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听裳华这么说,立即就揪住了奚落朱氏的机会:“哈哈,你瞧瞧,嫣然啊,以后还是少听一点你娘的话,免得再被教得没教养。”
她照搬朱氏的说辞,把朱氏气的个半死,许嫣然望着裳华厉声道:“你到这个时候信口雌黄,明明就是你把茶水泼到我身上,我当时不敢置信问你为何,你有伸腿把我搬到,不然我好端端的怎么摔成这样。”
真是好一个同族姐妹,好一个不敢置信。
裳华不禁摇摇头,也难怪许裳华从小被欺负到大,就她那个泥性子,没被这许嫣然吃了都是好事了。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是我往你身上泼的茶水吗?”
许嫣然听她声音不疾不徐,神情自然无惧,莫名的心里有些打鼓,但又一想当时只有她们三人在,许裳华身边没有下人,还能有人给她作证不成,便一抬下巴,笃定道:“自然是你泼的。”
裳华笑了:“四妹既然非要这么说,那我也就只好请三婶和娘亲瞧瞧了,你们看四妹身上的茶水痕迹,是一杯水泼的吗?”
许嫣然跌倒后撞到小桌,那一整壶茶水全都倒在了身上,整个上身都湿透了,她第一件事不是去换衣裳,反而是要跟自己硬碰硬,把这么个明晃晃的证据带在身上。
许嫣然脸色一僵。
她又不蠢,很清楚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一心想让许裳华得到惩罚,挖了坑给她跳,却忘了身上的水了。
李氏精明的很,顿时明白过来:“你说是华儿一杯水泼的,我怎么瞧着这起码得一壶水呢。”
许嫣然心头发凉,硬着头皮道:“是我记错了,她是拎了茶壶泼的!”
裳华叹气。
她在天上时,接触过许多人,也会有偷奸耍滑之人,但大家做的坏事被人发现,老底要是被揭了,也认的坦然。敢作敢认,即便是遭人唾弃,那也是大气风度,不会让人瞧不起。
像许嫣然这等的,或许真的是养在庶出的朱氏身边,养出了小家子气了。
对付这一种呢,她都不想使尽全力,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她摇摇头,又指出一处破绽:“当初我坐在椅子上,四妹来同我说话,若是我泼的你,这茶水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