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时辉琛问。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还富有磁性，让纪安听着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
“砰！砰！砰！”，一声一声的，他快要阻止不住那心跳声。
好半天，时辉琛始终没挂电话，静静等着纪安的回应。
“我……想跟你借个人……可不可以……”纪安的声音有点发紧，难掩其中的紧张不安。
“谁？”时辉琛一针见血地问起，对纪安的紧张没做什么反应。
“借我一个律师……”纪安谨慎地开了口。
“律师？”时辉琛的声音依旧冰冷，却隐约能听出他的疑惑。
“我今天下午不是来警局吗？那边有点事，我需要一个律师来帮忙。”纪安解释道。
“嗯。”时辉琛直接默许，可纪安顿时不懂他到底要表达什么。
“时辉琛，”纪安略显低哑的声音唤了一声，“能借我吗？”
说的真像是律师是个可借可还的存在，纪安脸颊微红，有点无地自容了。
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就轮到时辉琛那边沉默了，过了三四分钟，一直没有回应纪安。
纪安原本渐渐升起希望的心脏一下子跌落回来，像是一个拼命爬上天堂的人一失足就跌回地狱。
纪安还是没有挂断电话，任由自己在警局门外吹着冷风等待时辉琛的回应。
可深秋的傍晚实在太冷了，萧瑟的秋风不断侵袭纪安的身体，让他本就穿的不厚的衣服下，肌肤一寸一寸变得冰冷。
最后，纪安受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都快冻僵了。
“阿嚏！阿嚏！阿嚏！”
纪安捂住鼻子，从上往下掐着通了通几下，还是不太好受。
时辉琛似乎透过电话听到了纪安打喷嚏的声音，轻咳一声问:“在外面？”
“嗯，警局不让我在里面多待，事情没处理完不好回去。”纪安捏了捏鼻头，语气微带抱怨地说着，然而无意发出的倒抽气的声音有点难听。
“律师，现在要？”时辉琛一字一顿地问。
“……对呀！哎？我刚才没说明吗？”纪安纳闷地自说自话，想了一会才发现他除了跟顾轻舟提过，还真没跟时辉琛提过。
“没。”时辉琛一个字回答。
“没有律师？真是醉了，我自己在市里找找吧。”
纪安刚才的自言自语声若细丝，让他下意识以为时辉琛回答的是上一个问题。
“有。”时辉琛无奈地说了一个字，纪安隐隐听到一阵很有节奏感的敲击声。
“呃……什么意思……”纪安有点惊讶，大脑顿时混乱一片。
时辉琛并不解释，说了一句“等下”就没了别的动静。
纪安微微挑眉，只得等着，可是在沉默的时间里，纪安渐渐想明白了时辉琛刚才和他话不搭话的逻辑，就因为自己一个小失误。
可是，太过安静的空气里，除了树叶哗哗作响，和秋风扫荡树叶的声音，纪安总感觉自己的听觉在那一瞬间被放大。
听到了……
他听到了时辉琛无比轻缓的呼吸声，接近无声的呼吸，在他的耳朵里，蔓延到脑海里，一直到心脏深处，都格外清晰。
那是他喜欢的人……
那是他多少个午夜梦回想要听到的呼吸声……
“刺啦”
随着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就有一辆商务用车在纪安面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