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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常朝,算是安然度过了。但风潮并未因此平息,问题更没有解决,相反,问题积压得越久,暴发出来时就肯定越猛烈。
大秦是五日一朝,这次朝会躲过去了,不过是为秦牧争取到了五日时间,这五日之内,他必须迅速加以有效疏导,否则恐怕这投滔天的洪流就真会决堤了。
朝会散之后,秦牧在武英殿设宴与大臣共贺苏谨大捷,趁御膳房准备宴席的时间,秦牧在蒹葭殿紧急招见了夜不收都指挥使黄连山,以及翰林学士王夫之。
皇帝具体与二人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黄连山离开时,神色如常,但脚步加快,匆匆消失。王夫之离开时则是神色凝重,似乎抬不起脚来,可谓是举步维艰。
中午时分,秦牧准时来到武英殿,宴请群臣。
这次其实只有从三品以上的官员有资格赴宴,这一点秦牧是经过仔细思索才做出的决定。从三品以上的文官,主要是内阁辅,七六尚书、侍郎,外加各个寺卿,算下来人数不是很多。
而武将方面,那可就不老少了,大部分开国将领不是公就是侯,当初光是封侯者就多达三十二人呢。
如此下来,前来赴宴的武将人数,比文官多近一倍,声势大壮。而武将是站在皇帝一边的。
宴席之上,秦牧神色开朗,但对文官有点冷遇。主要是与武将把酒言欢,气氛热烈。刘猛等人自不必说,大力给皇帝捧场。让文官们很是吃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牧这才一整神色说道:“朕知道,诸位大臣在担心朕弃儒家而就法家。正所谓君无戏言,朕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诸位大臣,朕不会弃儒就法。
常言说得好,不教而诛谓之虐。儒家导人以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这些思想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必须坚持的,少了这些东西。人与qín_shòu无异。
而法家防守的是社会秩序的最后一道底线,不到最后,不应刑罚为手段去解决社会问题。这便是朕对儒与法两家的看法。
换而言之,儒家必应为主。为先;法家应为辅,为后。否则就是不教而诛。法家能守住最后一道社会底线,却无导人向更高道德层次的能力,而这一点,只有儒家能做到。
然而两家也不应是矛盾的,对立的。今日咱们君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自汉武之后,虽说历朝多是独尊儒术,但实际情况却是离了法家则国必乱。
儒为主,法为辅。这一直是各朝的真实情况,诸位大臣不会否认吧。若非如此,各朝何须制定律法?
如今朕要推行司法改革。绝不是要弃教化而用酷法。朕一直认为,刑罚的震慑力不在于它的严酷性,而在于它的的不可避免性。
朕要做的不是制定多少酷法以震慑恶人,而是要让恶人知道,谁不知听儒家的,就逃不过法家的惩罚。反之。只要他听儒家的教化,做到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它就不用担心会受到法家的惩罚。朕要做的,仅此而已。”
秦牧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十分诚恳。
但并不能就此让所有人放心,刑部右侍郎姚培祯接口说道:“陛下圣明,臣等相信陛下所言字字出于真心,然天下读书人只怕不这么认为,大臣们与天下士子所虑者,陛下虽无心弃儒就法,但如今的司法改革,却实质上使得法家凌驾于儒家之上;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天下人几乎一至反对司法改革,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得不进谏陛下为天下计,民意不可违,望陛下三思。”
“姚卿,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朕用法,乃为守住社会最后一道底线,以儒倡导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此方为重中之重,这主次之间,一目了然,何来法家凌驾于儒家之上一说?”
“陛下虽无此心,但政之所出,却日重于法,此天下有目共睹也!”
姚培祯这番话,等于是在直接顶撞皇帝,在坐的文官有的垂目静坐,有的频频点头。武将方面,则多是怒目而视,对姚培祯大为不满。
秦牧身为皇帝,当然不会因此勃然大怒,喷怒不会让你显得更高大,反正,只会让你更掉价。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朕有心改革司法,不过是使其更为公正专业,以造福天下百姓,岂能与重法轻儒混为一谈?姚卿,朕来问你,你身为刑部左侍郎,每日依法办案,若按你所言,是否可以据此认为你是法家弟子,儒门叛徒呢?”
郝摇旗、朱一锦等大批武将顿时发出阵阵哄堂大笑,刑部侍郎姚培祯被驳得哑口无言,而驳斥他的是当今天子,他又不敢翻脸,脸上的神情象开了染坊一般,红一块,白一块,黑一块,黄一块。
作为内阁辅臣的司马安、路振飞、李源,以及杨廷麟等重臣,则是眉眼低垂,一派超乎物外的模样。
秦牧展开大袖,轻轻一压,止住郝摇旗等虎将的笑声,然后坦然地说道:“历朝历代,岂无律法乎?法不可废,这是天下之共识,既然法不可废,朕有心让其完善一些,高效一些,何错之有?
尔等为了朝廷重臣,国之栋梁,理应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岂能人云亦云,硬要把朕完善司法之举视作重法轻儒,这是何道理?
明太祖朱元璋亲自为新官编写的《到任须知》中,继天地孝道之后,首重刑狱之事,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如果按外间的那套说词,明太祖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