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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年假了,但法院的筹建工作并没有完全停止,至少工部已经开始大平门外营建最高法院官衙了。
太平门算是南京城的后门之一,北出太平门后,东边为紫金山,西面是玄武洞。
传说上古有四大神兽分别镇守四个方向,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历代皇宫的玄武门指的都是皇宫后门。而玄武湖也正是因为位于南京城北而称玄武湖。
当年朱元璋命刘伯温建南京城时,宫城、各有司以及各个城门,是对应天上的星宿而建的,而太平门外的玄武湖畔对应的是天牢星位。
因此,明代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这涉及刑狱的三法司都不是与其他部门一样列于御街千步廊两则,而是建于太平门外。
朱元璋不时会对大臣们说,朕在宫中观看天牢星,若是天牢现异象,则说明三法司必有冤情,那朕就.......
就干嘛,不用说,已经够大臣们心惊肉跳的了,朱扒皮可不是别人啊!
秦牧照朱扒皮的意思,把三法司也放在太平门外,现在多了一个高等法院,也一起放在太平门外,说不得他也要偶尔观观天象,望望天牢星......
“香君啊,朕来考考你,你知道天牢星在哪儿吗?若是答对了,有奖。”
“陛下,这就是天牢星。”后宫的望台上。李香君俏站于灯下,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一袭宫裙。在夜风中飘拂着,有如谪凡的仙子。
咳咳,秦大皇帝要学朱元璋夜观天象,这个嘛,总得先弄清楚天牢星在哪里吧。他顺着李香君所指望去,这满天星星,一下子也弄不清她指的是哪颗。
“香君啊。别想糊弄朕,你指的是哪一颗星呐?”秦牧轻咳两声。俨然主考官的模样。
“陛下,什么哪颗是呀?天牢共有六颗星呢,哪,这不是。位于紫微垣中,共六颗星组成天牢。《史记.天官书》有载:赤帝行德,天牢为之空。苍帝行德,天门为之开。又天理四星在斗魁中,为贵人之牢。有句圜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
六颗?咳咳,不是........天牢星有六颗?
秦大皇帝一脸酱紫,这是谁弄出的六颗天牢星。也不先说清楚,搞得我还以为天牢星只有一颗.......这不是坑人嘛。
“香君,你确定?”
“陛下。你..........嘻嘻,陛下问什么哪颗是,陛下该不会以为天牢星只是一颗吧?”
“谁说的,朕在考你呢,这回算你答对了,说。要什么奖赏?”
“陛下真的要给奴奴赏赐吗?”
灯下的李香君俏丽生辉,风裙临风漫舞。真真是美绝凡尘。只是此刻,她的表情明显带有几分捉挟的味道,笑得象只迷人的小狐狸。
“君无戏言,说吧,要什么?”
“嘻嘻........奴奴要的赏赐是,陛下告诉奴奴你知不知道........”
“咳咳,香君啊,朕突然想起一首诗,香君要不要听呐?”秦大皇帝连忙转开话题,一直以来,只要提到诗,立即能引开李香君的注意力,屡试不爽,这下急了,秦大皇帝又祭出这杀手锏来。
“好啊,好啊,陛下又有佳作了吗,您快诵来,奴奴洗耳恭听着。”
秦大皇帝突然发现这回是自己把自己坑了,仓促间,别说做诗了,就连首合适的也想不起来啊,可海口已经夸下,这会儿总不好说自己又没诗了。
你要不快出屙出首诗来,李香君这鬼灵精怪的丫头不重新杀回天牢星去才怪,逼急的秦大皇帝,只得乱诵道:
“从前,满腔疏狂,便常笑王粲。要剪要理,也觉只不过是后主多情。
偶尔,爱上层楼,就坦然说:哦,那是年青。
今夕,风静得像一根系舟的缆,把时间系住。月也无言——能说甚么?在这缺得如钩的夜里。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月该谢过诗人的怜念。
今夕,夜深得似一口无底的井,把时间困住,月也无言——对谁说呢?在这缺得如钩的夜里。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那只为,我爱造一个归去的梦,但又怕煞,那醒后的无凭!”
李香君听完,有点愣神。
今夜是十二月二十,天边一轮清冷的钩月悬挂着,大秦宫恢弘的殿宇群在夜色中幽深几许,天星在闪烁,夜风寒凉,这望月台上,夜风吹动的衣裙如夜空飘浮的轻纱。
“这........就是陛下做的诗?”李香君有点不能肯定,虽然发生在秦牧身上的事总是怪的多,而这首诗......能叫诗吗?但你若说不是诗吧,细细品来,却又意韵深远。
“哈哈哈,这不是朕作的,是一个叫丰子恺的人做的,香君觉得怎么样?”
“丰子恺?这是何许人也,奴奴怎么没听过?”
“在朕看来,这人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至于他是何许人也,这个香君你无须多问。”
“陛下,天牢六星..........”
“咳咳!”秦大皇帝突然噎了一下,紧接着说道:“香君,朕又得诗一首,你要不要听呐?”
“要听,要听,陛下快诵来,奴奴继续洗耳恭听,嘻嘻......”
“这个嘛.......”
“那个嘛,陛下,那个天牢六星.....”
“有了!”秦大皇帝大吼一声,然后立即一展大袖,高吟道:“大海啊!那一颗星没有光?那一朵花没有香?那一次我的思潮里,没有你波涛的清响?”
“陛下,这就完了?”李香君一双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