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秦皇帝下旨所有官学的教谕、训导、嘱托加俸,而且一加就是一倍的俸禄。
他在华盖殿决定给学官加俸时说过一段话,被《大秦时报》原原本本地刊登了出来:“........朕听说前朝一些州县的教谕,薪俸之低,逢年过节才买得起一次肉。
多数教谕难以靠薪俸供养父母妻儿,更不可能把妻儿带在身边,长年累月见不上妻儿一面。生活过得这么艰苦,让他们如何能安心教书育人?
朝廷想要人才,而对那些承担人才培养的人却如此苛待,人人都说要尊师重道,但多数为师者却是在艰难地挣扎求存。如果我大秦让这种现象继续下去,实乃我君臣之过失....”
皇帝这番话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毫无修饰,但却让全天下的学官看得热泪盈眶,一读再读之下,有的甚至失声痛哭不已。
“天地君亲师”,老师被与天地、皇帝、父母排在一起,本是那么受人尊重,但老师的实际待遇却与他们的社会地位形成了最强烈的反差。
老师的普通生存状态是怎么样的呢,或许他们一些用以自嘲的打油诗可以看出一斑:
“博得虚名叫相公,四时六节苦无穷。两盆臭菜天天罩,半注黄汤夜夜空。烧坏油灯无上足,跌残笔架缺三峰。补顶帐子陈年絮,冷暖常教睡不浓。”
“教馆本来是下流。傍人门户度春秋。半饥半饱清闲客,无锁无枷自在囚。课少父兄嫌懒惰,功多子弟结冤仇。而今幸得青云步。遮却当年一半羞。”
教馆从来是下流,指的是学官是不入流的小官,没有品级,和衙门里的胥吏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怎么说也是读书人,负责给学生传道授业,在民间的地位已经尊崇。
但这终究只是博得个虚名而已。若论真实的生活状态,他们和一般的胥吏根本没法比。可谓是苦不堪言。
皇帝的那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无数学官回顾起自己的惨淡生活,感慨万端。至动情处难免痛哭流涕。
现在好了,做学官的终于有些盼头了,俸禄加了一倍,据说被评为优秀教师的人,还会有额外的奖金,这让所有学官激动不已,对皇帝那自然是感恩戴德,铭感于心。
不过别忙,俸禄增加了。对学官的要求理所当然也要增加。朝廷另有旨意,将从南京开始,逐步对全国的学官进行培训考核。
培训的内容除了本来的四书五经之外。还有数理化历史地理这些自然学科。
四书五经在培训之后立即考核,不及格的先回家种田吧,不过也不要气馁,朝廷永远给你保留机会,你可以在家自学,也可以自费到官办的师范学院进修。朝廷每年都会有例行考试,你可以每年报名参加考试。只要及格,可恢复你的教师资格。
至于那些通过四书五经考核的人,还要接受自然学科的培训,不过不会立即考试,而是在培训之后,允许你一边教学一边学习,三年后考这些自然学科。
通过考核的获得正式的老师资质。
考核不及格的,也不要慌,你还有一次机会,可以在职攻读,三年之后可以再考一次。一共六年时间,你要是考不过,那对不起了,你也先回家种田吧。
当然,机会仍然为你保留着,你可以继续自学,或自费去师范学院进修,然后再考........
蒹葭殿里,秦牧细细算了一笔账:
根据吏部统计,大秦现有包括教谕、训导、嘱托在内的学官超过两万人,这么多人都需要通过数理化考试,而他们身为老师,必然会影响到大批学生参予学习。那么对这些自然学科在大秦的普及,将起到难以估量的作用。
但事情真会这么顺利吗?
至少秦牧现在觉得挺顺利。
“哈哈哈.......”一笔账算完,秦牧比拓土千里还高兴,毕竟现在疆土开拓得再大,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依托,迟早也被别国抢去。
而在保持强大,那么自然科学的发展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
只要保持着科技领先,就至少不至于挨打还不了手。同时更重要的是,直接去改变人们的思想是吃力不讨好,不过自然科学的发展,却能起到转变思想的作用。
正所谓高度决定眼界,自然科学发展起来了,人们就相当于站在一个更高的层次看世界。比如哥白尼、伽利略等人,虽然被烧死了,但他们的知识成果,却让人开阔了眼界,地心说在一场大火中同样被焚毁。
事实就是事实,它会影响人们的思想,教会再怎么迫害,也无法阻止这样的思想潮流。
在中国也一样,儒家的思想虽然有好的一面,但独尊儒家的结果,同样成为了一座坚固的牢房。
这座牢房的房门一时打不开,怎么办?那就只有掏墙脚、挖地洞了,秦牧现在的做法就是这样,他不去动那道铁门,而是一点点的掏,直到把墙脚掏空,到时儒家的那道铁门将不攻自破。
柳如是见他笑得开心,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知陛下因何如此开怀?”
“此中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柳如是今天穿着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鬓插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皆带明媚,更难得的是她身上自然散发的那种知性美,以及成熟的风情,真个是动人无限。
秦牧靠着御椅上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美态,柳如是被他看到有些不自在,微抬美眸,流光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