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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中,黄道周、刘宗周及一众读书人还在大肆声讨着对学官实行数理化考核的举措。
春闱刚刚结束,数以万计的读书人多数还滞留在京城。
下第之人,心中正抑郁,一经被人鼓动,很多人在潜意识里就想跟着闹一闹;
何况对学官实行数理化考核,这很明显在颠覆儒家独尊的地位,危及了天下的根本,特别是那些年纪稍大的人,他们在儒学上浸淫半辈子,全指望这个了;
现在一看儒学有被颠覆之危,再有黄道周、刘宗周这样的当年大儒出来疾声高呼,自是一呼百应,反对的的声浪越来越高。
这天秦祚明突然带五百人马入卫大秦宫,卫国公刘猛、永嘉侯李辰坐镇京畿大营的举动,让城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京畿重地,军队换防自有定例,就连皇帝也不能乱来,否则会向天下传递出一个错误的信号:朝中将有大变。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各种流言四起,往日繁华的南京城,突然变得冷清了不少,很多人开始放弃生意,开始提前躲回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有些参与聚会的读书人,不知道为何形势一下子变得如此紧张,也想悄悄退走,暂避风头。
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拿出了的“证据”,对黄道周、刘宗周说。皇帝如此大动干戈,是要以武力镇压反对考核数理化的人。
年过年旬的刘宗周一听这话,勃然大怒。一甩大袖,对在场的读书人高声疾呼道:“老朽年过七旬,唯欠一死耳!今日能以此残躯殉道,何其幸哉!”
“不错,人生自古谁无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以身殉道。实重于泰山也!”
“今日若不奋起卫道,来日焚书坑儒恐将不远矣!”
“..........”
读书人一张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这个时候,即便有人不愿意闹事,也拉不下脸离开了,否则今后有何面目见人?
江南贡院前。数千读书人你吼我嚷,情绪越来越激动,面对皇帝要调动武力镇压他们的传言,很多人义愤填膺,不断地大声疾呼要以身卫道。
有人冲入西侧的太学,捧下孔圣先师牌位,然后簇拥着刘宗周等人向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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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雨幕越来越密,阴霾密布,低悬于头顶般笼罩着整个大秦宫。往日远远看上去金碧辉煌的宫殿群,此刻在雨中变得淡漠而凄迷。
汉白玉雕栏的外五龙桥下涨满了雨水,流势也变得湍急起来;宫城的城头上。一队队禁卫军士居高临下,刀枪森然;承天门外宽阔如广场的御街上人烟愈见稀少。
刚刚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黄连山,急步出了承天门,正要翻身上马,突然东华门方向有数名黑衣骑冲破重重雨幕,狂奔而来。铿锵的铁蹄密集地敲击着柏油路面,溅起水花飞射。
承天门前是禁止纵马狂奔的。所以这数名黑衣骑得一边狂奔,一边高举着夜不收的特制腰牌,以免被城上的禁卫军开枪射杀。
而若非十万火急,夜不收的黑衣骑也不敢冒此大不韪,在宫门外如此纵马狂奔。等到看清雨幕中急奔而来的人,正是自己派往江阴的张吉等人,而且个个身上带着伤,伤口未及包扎,血水随着雨水沥沥地滴着,黄连山心头不禁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尾椎直冲上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充斥着心头。
张吉远远看到他,立即大喊:“大人!大人!”
“张吉!快说出了何事?!”
张吉猛勒战马,飞快地翻身下来,动作过猛几乎跌倒。他踉跄了几步顺势单膝跪倒在地,血红着双眼说道:“大人,太子遇刺,太子在江阴遇刺了!”
“啊!”黄连山顿时亡魂直冒,冲上前去攥住张吉的衣领喝道,“你说什么?!太子遇刺?!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快说!”
“幸得韩公公当时在太子身边,把太子撞下车来,避过了刺客的匕首。太子摔伤,但无性命之虞,有四名刺客眼看逃不掉,当场自尽........”
“太子遇刺.....刺客当场自尽....”这惊天的消息把黄连山震得心神大乱,攥紧张吉衣领的双手在微微发着抖,“刺客的身份查到没有?查到没有?!”
“大人,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咱们夜不收有内鬼,一定有内鬼。江阴和燕子矶的信鸽站同时被人袭击,小的回程时也遭到阻击,死了三名兄弟,小的几人拼死突围回来报信......”
“太子呢,现在太子在何处?”
“由秦佐明将军和李指挥使护入江阴城了,大人,军方急报估计也马上就到.....”
“宁子芳,你立即回衙门禀报都佥事,快!”黄连山不敢多想,对着另外几个手下大喝一声,拎着张吉回身就要往宫中狂奔,就在此时,西街上传来阵阵人声: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但见大群的人,冒着雨幕行来,黄连山只看了一眼,就几乎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腐儒,这个时候了还来搅局,真是该杀!通通该杀!
黄连山暂时顾不得雨中汹涌而来的读书人了,太子遇刺,这是捅破天的大事,而且在这次事件中,受皇帝倚重的夜不收几乎可以断定,出了内奸了。
这个时候,黄连山除了第一时间顶着脑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