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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之隔而已,秦牧的命令很快就传到江东。
以蒙轲对秦牧的了解,若不是感觉事态紧急,他是不会给手下将领下这样的限时令的。
秦牧给的时间是三天,根据蒙轲观察,黄石矶上的清军箭矢基本已经耗尽,士气极为低迷,于是他决定不再等三天,当天就下了总攻命令。
午后时分,天空飘起了小雨,这几天秦军白天攻势并不算太猛烈,山上许多鞑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小睡。
“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图赖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
匆匆爬起来的鞑子往山下一看,顿时直吸凉气。
只见南北两面,两片黑色的浪潮迅速向黄石矶漫来,黑旗如云,金戈如林,可想而知,这回秦军是全军出动了。
图赖细看之下,恨得咬牙切齿,因为这回打头阵的,竟是那些逃下山去的绿营兵。
这些家伙前几天还是他的手下,现在却成了秦军的急先锋,而且人数足有两万。
“他娘的,汉狗果然靠不住,该杀,通通该杀........”图赖怒气冲天,不停咆哮咒骂着,全然忘了身边还有几千绿营兵在听着。
此时山下一骑驰来,冲着山上大喊道:“山上绿营的兄弟听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立即下山投降,还可既往不咎,要是奋起取鞑子人头下山,还有重赏,三鼓之后,我大军将发动总攻,所有顽抗的,不管是不是汉人,到时一概以鞑子而论,绝不轻饶。”
山上的几千绿营兵面面相觑,大家心里都清楚,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黄石矶被秦军攻下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这分上,已经是生与死的决择了,有几个人不想活下去呢?
只是图赖派遣的督战队就站在身后,被鞑子的淫威所压,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反抗。
咚!山下传来一声鼓响,这鼓声仿佛特别重,直催人心,让人头皮阵阵发麻。
咚!又是一声鼓响,所有绿营兵感觉这就象是催命鼓。
有人难以承受心头的压抑,想放声大喊。身子刚动。身后督战的鞑子立即挥刀。噗!人头飞起,血液喷出如泉。
“反正也是死,和鞑子拼了.........”又有一人大喊到一半,鞑子又是手起刀落。把人头砍得滚落山下。
“谁敢抗命,杀无赦!”图赖厉声咆哮着,五官显得无比狰狞,但若是有心细听,不难听出他的声音有点色厉内荏。
咚!
三鼓已过,许多绿营兵心灵忍受了很久的煎熬,最后的鼓声传来,不少人有种虚脱的感觉,现实已容不得他们多想。
山下暴发出浪潮般的喊杀声。隆隆的战鼓密如雨点,惊心动魄,黑压压的秦军如怒海奔涛,铺天盖地地杀上来,仿佛一个浪头就能把低矮的黄石矾淹没。
“顶住。给我杀!”图赖手持火把,亲自点燃一门火炮的引信。
轰!炮口火光pēn_shè,弹珠如幕,呼啸而去,随后二十门火炮接连轰响,形成一大片恐怖的弹幕,呐喊着冲上来的绿营降兵被扫倒一大片,惨叫如潮,攻势为之一滞。
咚!咚!咚!山下鼓声催人,前头的绿营兵被后面的秦军簇拥着,退无可退,只得继续向山上冲,值得庆幸的是,红衣大炮重装弹药需要时间,趁着这间隙,大批的绿营兵已经冲入火炮的射击死角,漫山遍野的攻上来。
“和鞑子拼了,不做鞑子奴才!”山上终于又人大喊起来,而且是吸取了教训,先回头砍翻身后督战的鞑子才喊的。
“杀!杀鞑子!”山上越来越多的绿营兵转头与督战的鞑子战在一起,一时大乱。
仰攻而上的绿营降兵大喊好兄弟,因为有了山上的绿营兵反抗,他们几乎不用担心再担心死在冲锋的路上了。
在远处拿着望远镜望着黄石矶的蒙轲,也没料到最后才现出这样一幕,冷酷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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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蒙轲成功攻下黄石矶,俘获图赖以下上千满蒙旗兵,并缴获整整二十门红衣大炮,秦牧也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蒙轲休整一两日,便可向池州府、太平府推进了,和惠登相很快就能连成一片。
更重要的是,让安庆真正断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同时打通了长江水道,后面数以百计、负责后勤补给的船只可以放心的扬帆直下采石矶了。
如果用水师护送,甚至可以横行整个长江下游了。
江阴的袁宗第和苏谨若是需要补给,完全可以用船运过去了。
秦牧松一口气,刘猛却陪感压力,蒙轲是前军都督府大都督,他是中军都督府大都督,而且掌握着最为精锐的人马,若是蒙轲都打到金陵城下了,他还在安庆寸步不得进,这脸往哪里搁?
秦牧知道他会有这样的顾虑,特意把他叫来加以安抚:“安庆城高墙厚,非黄石矶可比,而且孔有德、尚善还有两三万人马,仍堪一战,你万不可求功心切,以免反被敌所乘。”
“是,秦王。”
“去吧,加快地道挖掘进度才是正里。”
安抚过刘猛之后,秦牧与司马安等人人开始斟酌起江南的局势来。
现在控制了长江水道,若是不出意外,拿下江南应该是可以预期的了。
但现在江南形势很复杂,需要提前详加考虑教才行。
李源沉吟道:“博洛早前攻破绍兴府,鲁王朱以海与张煌言等逃到舟山,但舟山总兵,隆武所封的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