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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每次偷袭那样,一见秦军到来,蒙古人立即撤退。
这次蒙古人在白天来袭击离沙州只有十多里的罕东部,无异于给庞山一个狠狠的耳光。
现在还不知道敌人是如果避过秦军撒出来的游骑,穿插进来袭击罕东部的。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庞山只想把这支深入的敌军全部歼灭,以出一口恶气。
他带着一千五百秦军,拼命追击,蹄声如雷,惊沙入面,杀气腾腾。前面的奴尔斤贴一边逃还一边挑衅,从龙勒山南面飞掠而过。
过了龙勒山,再向西便是满目黄沙漫漫,偶尔才有一片胡扬林或一小片绿洲。
正是由于这些小绿洲的存在,给了敌人藏身的地方,让秦军难以掌握他们的行踪。
干烈的沙漠热风吹来,马蹄狂乱,尘烟漫漫,旷野苍莽,天高地远,人类在这种环境下,显然特别的渺小。
两支人马一前一后,隔着一里,狂奔追逐,卷起来的黄沙如同飓风卷起来沙尘暴,扑面生痛。
越往西,沙丘越高,起伏如浪。
奴尔斤贴的一千人马本来是直走,到了一株枯死的胡扬树之处,突然折向南。
落后一里的庞山不及多想,也立即转向。
这样一来,奴尔斤贴就象走了一个“7”,而追在后面的庞山则是从“7”字下端向左端穿插过去。很快就追近奴尔斤贴半里。
然而就在此时,冲在前面的秦军突然纷纷马失前蹄,悲嘶撞倒。一切来得太突然,很多秦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摔离马背,惊叫着摔落沙地上。
后面狂奔而来的人马刹不住,也纷纷马失前蹄,一时间,一匹匹战马倒地。撞起黄尘阵阵,极为惨烈.......
后面的秦军纷纷拼命勒停战马。乱成一团,前那有些被倒地的战马撞开的地方,露出一些枯草和狰狞的铁蒺藜来。
秦军这才明白,敌人早就将大批铁蒺藜掩盖在薄薄的黄沙之下。这种陷阱太容易做了,先用枯草盖住铁蒺藜,再在枯草上洒上一层薄薄的黄沙,既便走近也看不出来,一但马蹄踏上去,那些锋利的铁蒺藜就足以让战马失蹄。
庞山万万没想到敌人会埋下这样的陷阱,眼着前头的上百骑兵摔得惨不忍睹,后面的为了勒停战马,也撞成一团。不禁大惊失色。
“有埋伏!快整理队形,准备迎敌......”庞山歇斯底里的大吼着,脸上青筋游走。刚牙几乎咬断。
就在这时,南北两面半里外的沙丘那头响起阵阵的角号声,呜呜不绝,各冒出大股的蒙古骑兵,没等秦军从惊乱中回过神来,就带着滚滚黄沙。阵阵呼叫,冲杀而来.....
“外围的兄弟下马列队射击。快!快.....”庞山扬着刀狂喊,可他的叫声几乎被敌人狂冲而来的马蹄声和角号声掩没。
敌军呼啸而来,惊沙扑面,黄尘滚滚,杀声如潮,正乱成一团的秦军不及列阵,各自对着敌人射击,枪起此起彼落。
敌人冲势极快,半里距离刹那即至,两面箭雨腾空而起,遮蔽天日,嗖嗖地射来,噗噗的入肉声和惨叫响起,让本就零乱的阵形更乱。
来不及了,两军已经绞杀在一起,什么阵形都来不及了,庞山开始大吼起来:“原路撤退!原路撤退!”他一边大吼,一边带领身边的亲兵冲杀阻敌,黄沙遮住了血色,战场一片混乱,形势对秦军而言险恶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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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城里,李定国心神不宁,隐隐感觉不安,这次蒙古人突然杀到离沙州城十多里的龙勒山来,这本身就透着一丝诡异。
庞山去追敌时,他虽然已经嘱咐要小心敌人的埋伏,但.......
既然是埋伏,恐怕便不是轻易能看破的。
李定国心神越来越不安,当即下集结城中兵马,只留五百人守城,自己亲自带着一千人马出城去追庞山。
他刚到龙勒山下罕东部所在地,落地的尸体还没人收敛,就在这时,龙勒山南面一骑狂奔而回,远远看到李定国带来的人马,立即狂奔而来,远远就大喊道:
“大都督,大都督,不好了!庞将军遇到敌人埋伏,伤亡惨重,大都督快去救救庞将军吧....”
“走!”
不等逃回的信使说完,李定国便大喝一起,带着一千人马狂奔而去。
过龙勒山五里,便见到西面黄尘滚滚,杀声阵阵,庞山带出来的一千五千人马,余下不足千人,正被僧格三千人马一路追杀过来。
远远望去,庞山已溃不成军,只能亡命奔逃,敌人挥舞着雪亮的马刀,狰狞地猎杀,桀骜不驯的嚎叫着、杀戮着,飞射的劲箭射透黄尘,漫漫黄尘苍凉肃穆。
双方已经绞杀在一起,根本没法再列出三段射击阵形阻敌,李定国当机立断,长刀一指,带着一千铁骑从左前方斜冲而去,铁蹄踏黄沙,杀气冲行云。僧格分出一千人马向李定国迎击而来,余者继续追杀庞山的溃兵,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一千秦军在李定国的率领下,却并不与僧格硬碰硬,继续向左转向,飞掠而去。
李定国深知,自己现在只有一千人马成建制,敌人足有三千之众,论骑战,秦军未必是蒙古人的对手。
蒙古人一见李定国不敢硬碰,更加嚣张,鬼叫连天的拼命追来,李定国带着他们不断转向,最后逆风狂奔,一千铁骑扬起漫漫黄尘,顺风向后面的蒙古人吹去;
蒙古人这下子叫不出来了,一张嘴就是满嘴沙尘,他们伏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