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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湾外,山岛竦峙,敌我两军数百艘战舰鏖战正酣,天神震怒蛟龙惊,杀气磅礴摧天穹;浩浩洪波急翻涌,血海横流染碧空。
一面巨大的金龙旗的升起,让苦战中的大秦将士绝了退路,这面旗帜代表的有敌无我,不死不休。
顾容的22艘大型炮冒着呼啸的弹雨,不断向敌舰逼近,这个过程中,又被轰烂了四艘,敌人也被摧毁了两艘。余下的战船上,咆哮的火炮吞吐不定,陨石雨的的炮弹嘭嘭地轰在船上,舰楼尽摧,木板横飞。
所在的鹰船、唬船也如饿虎扑食,拼死突击,海面上风帆如云,弹雨如幕,一蓬蓬地扫射在人身上,血光暴洒,悲嚎如潮。被击断的高大桅杆带着巨帆砸到海面,被摧飞的舰楼裂木狰狞。
巨大的战场上,战鼓声摧,群鸟不飞;风悲日曛,浮尸塞海,阴魂哭嚎。烈火熊熊焚天海,漫天流弹寰宇崩。
又是一枚巨大的实心弹呼啸而来,蓬!刚好砸在顾容的指挥舱一角,舱室崩塌,碎木横飞。
顾容如怒虎狂吼,一把掀飞压在身上的木板,撑着指挥刀站起来。
满头是血的他双目喷火,指挥刀向敌舰一指,狂呼不绝:“金龙旗的尊严不容污辱,大秦不容污辱,冲!继续冲上去,有敌无我,不死不休!”
船上的秦军将士咆哮着。红着眼将炮弹不断向敌船倾泄,天地轰轰作响,声震九霄。
柯宸枢指挥着飞剪船。以最快的速度不断绕着巨大的战场飞转,把外围的敌方小船轰得鬼哭狼嚎,要追却又追不上,要逃又逃不掉。
因为柯宸枢这艘奇特的战舰的突然出现,让卡兰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只希望这艘战舰是秦军用来巡逻海疆的,是单一的。
“加速。左转舵!”卡兰沉着地下令。
西式的软帆船在顺风航行时比中式的硬帆船快,卡兰特与顾容从东南方往西北方向顺风平行对轰。前头的舰队渐渐超过顾容的舰队,这一转舵,横过来就是t字横头。
整个巨大的战场上,得益于舰多火力猛。联合舰队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卡兰特当然不甘心因柯宸枢一艘飞剪船的到来而放弃这个全歼顾容的机会。
对顾容来说,最艰险的时刻到,卡兰特利用速度优势,正在不断地转向,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兜到自己的前头去。
正常情况下,顾容此时只能顺着敌人转向,继续保持平行对轰的局面。
但如果这么做。顾容他们就会一头扎进敌方那如蝼蚁般的小舰群中去,对方的小舰一定会从前方炮火弱的方向扑上来,用震天雷对他们猛轰。
如果不跟着卡兰特转向。以敌人的速度,顾容就一定会被敌人抢去t字横头,他们的火力本就弱敌人很多,一但被抢去t字横头,对顾容来说同样是灾难性的事情。
毁灭性的危险在步步逼近,所有秦军都是头皮发麻。一边猛烈攻击,一边等待顾容作出决定。
顾容抹了抹头上流下的鲜血。一脸血红地大吼道:“命令,右转舵,杀上去!”
顾容的咆哮声分明就是在赌命,他没有顺着卡兰特右转,而是反向左转,企图以一个大致的“x”形的交叉线从敌人战列线中部凿穿过去。接着命令的秦军将士忍不住纷纷狂吼起来,以发泄心中澎湃的情绪。
“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杀.....”
外围的柯宸枢看到这悲壮的一幕,心神巨震,内侧的秦军那视死如归的怒吼,压住了隆隆的炮火声,一浪一浪的传来,让所有人热血沸腾,眼眶发红。
“命令,右转舵,从敌人战列线中段杀进去!”柯宸枢拔出指挥刀,迎风咆哮,海风带着滚滚硝烟吹来,把他一身战袍吹得飞扬不定。
这是自杀,但是命令一下,没有犹豫的余地。这艘唯一的飞剪船,巨帆入云,舰体贴海飞掠,划出一个新月似的弧线,劈波斩浪向敌人战列线中部杀去。
它那惊人的速度,和敌人的舰队相比,就象是兔子和乌龟在赛跑。
“哦,上帝啊!”
“这是什么船,这怎么可能?”
“快,集中火炮击沉它!”
“太快了,上帝啊,对方速度太快了。”
敌人的战舰上,眼看柯宸枢的飞剪船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杀进来,一个个惊诧莫名,手忙脚乱,纷纷大叫着。
轰!轰轰轰.......
阵阵的炮声惊人天动地,呼啸的弹丸如雨点砸在飞剪船四周,水花激射,浪头翻涌。
飞剪船为了追求速度,它的水面部分的舰身被设计得很低,看上去就象是贴着海面飞掠,这使得它的受攻击面大大减少;
一枚接着一枚的弹丸从战舰上方呼啸而过,飞剪就冒着阵阵的炮火飞快地杀进去,惊险的场面让人提心吊胆,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的炮弹轰对。
柯宸枢这么干,其实也是经过考量的,卡兰特的舰队正在走一条圆弧线,企图抢内侧的顾容的t字横头,林宸枢从圆弧外侧飞快杀入,由于角度问题,真正能对他们炮轰的只有正对着飞剪舰的一艘敌舰;
其他敌舰或是已经转过弯去,或是还没转过来,总之角度都不够,难以集中多艘战舰的火炮对飞剪船一齐轰击。
蓬!一枚实心弹呼啸而过,将前桅和中桅的两片风帆击穿了一个大洞,然后恨恨地砸在飞剪船后方甲板上,发出一声嘭的巨响,桅杆上负责瞭望的方小松吓得头发直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