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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出现的民乱,多数是由灾荒引发的。
而象明朝,可以说就是亡于灾荒引发的民变。
但细看各朝,几乎都没有制定过完善的赈灾预案。
宋代有一些措施,比如一但发生大灾,就把灾民中的青壮招作厢军。把青壮招走了,剩下些老弱妇孺就算发生民变,也很易镇压。
但事实证明,这一招并不高明。
首先,把青壮招走了,会降低灾民的自救能力,让灾情变得更加严重。
二来,会让军队越来越臃肿。宋代的“冗兵”一直是困扰朝廷的首要问题,军费支出,通常占到岁入的六成以上,高峰时,年军费支出超过七千万贯。相当于明初近二十年的岁入。
所以,宋代这种做法绝对效仿不得。而明代亡于灾荒引发民乱,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犹历历在目,大家回想起来还心有戚戚焉。
今日秦牧提出赈灾预案,在坐的大臣不但觉得必要,而且认为是刻不容缓。
户部右侍郎杨超首先说道:“陛下,一但发生灾情,首先要解决无疑灾民的吃饭问题,只要不饭死人,灾民就很容易疏导控制。
而以往地方发生灾情后,按程序先得上报朝廷,由朝廷确认灾情后,再由户部拨发赈灾钱粮,如此层层上报,不但费时良久,耽误了赈灾时间。而且各层官员容易相互推诿,大灾之下又起人祸。
有鉴于此,臣建议在各省设立常平仓。具体选址不一定在省城,最好是处于一省中心的州县。或者根据实际情况。设在各省灾情多发地区附近。如此,一个发生灾情,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赈灾粮发放到灾民手上。
常平仓的资金,可从各省每年的两税中截留相应的税收作为专用款项。丰年尽量收粮。避免谷贱伤农。荒年则出粜,抑平粮价,稳定市场。遇到灾情发生,则全力赈灾。”
秦牧听了,转而问道:“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司马安答道:“陛下,具体施行起来。恐怕会遇到不少问题。首先,各省出产不一样,比如甘肃、宁夏、辽东三省,目前主要是以放牧为主,农耕的民众比较少。粮食产出有限。如果设置常平仓,从何处购粮存储需要考虑。
再者,多灾省份,往往每年税收也是比较少的,那么能截留的款项也就少,这就需要根据各省的实际情况,相应调高截留款的比例,否则粮储不足。便形同虚设。
而象江南这些地方,税收多,粮产丰。民生富足,百姓抗灾能力比较强,发生灾荒的机率也比较小,截留的税收比较要减小。
最后便是常平仓的管理,按杨侍郎所说,丰年购粮、荒年出粜。灾年赈济,钱粮的流动性大。极容易滋生营私舞弊的行为。若不能有效监管,设立常平仓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不错。”秦牧频频颔首道,“再好的的政策,关键都是要落到实处,并且得长期有效加以监管才行。”
杨超接着说道:“陛下,臣以为各省常平仓,可由户部派员前往负责日常管理,也可以在朝中另设一部门垂直管理。各省布政使、按察使、以及常平仓所在地的官员负有日常监督之责。
一但哪个省的常平仓出现重大的营私舞弊行为,不但涉事官员问罪,包管朝中负责常平仓事务的主官,以及各省负有监督责任的官员,一并要问责;
发生灾荒之时,由当地主官根据灾情的轻重,向当地的常平仓报请拨粮,而管理常平仓的官员则反过来,对当地官员的赈灾情况进行监督,防止地方官员侵吞赈灾钱粮。”
秦牧不动声色地问道:“若是当地官员与管理常平仓的官员沆瀣一气呢?”
“这.........”杨超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秦牧这一问,绝非故意刁难,在坐的大臣心知肚明,发生这种事情可能性不但有,而且机率非常高。
历来赈灾钱粮最容易被侵吞的原因,一是赈灾款项通常比较大,二是发生灾情时,情况紧急,混乱,难以统计具体发放了多少赈灾钱粮,事后也难以调查。
因此贪不贪主要靠赈灾官员的良心;
而在金钱面前,良心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
地方官员为了多捞一点,上报灾情时往往会把灾情成倍地夸大,更堪者,没有灾情,也敢谎报灾情。这种事情历朝历代已经屡见不鲜。
这样的事情之所以屡屡出现,主要还是行政构架存在问题,历代的地方行政构架都差不多,权力过于集中,且缺少相应的监督,所以不管上层如何努力,也难以避免这种行为。
司马安等人虽然聪明,但面对这种结构性的问题,又能有什么办法?各人沉默不语。
秦牧严肃地说道:“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你们可以慢慢回去想办法,十日之内,不管你们怎么办,必须给朕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现在,朕先说说相应的配套赈灾事宜。
如杨卿所言,一但发生灾情,第一要解决的是粮食问题,但光解决灾民的吃饭问题显然是不够。
正所谓忍饥挨冻,吃的问题解决了,还有穿的问题,除了旱灾外,其他灾情多是突发性的,灾民穿衣都成问题。
因此常平仓除了粮食外,还应该存储一些的粗布,棉衣、被褥,帐蓬之类的应急之物。”
于成龙接口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以为,防疫药材方面也要有相应的储备,大灾之后常有大疫,纵观以往的天灾,往往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