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介入,让全福客栈陷入了一种异常的恐慌,原本喧闹的客栈立刻变的安静起来。
围观的房客纷纷退回到自己的屋内,也有好管闲事的,则偷偷开个窗子,探头看着楼下的情形。
陆陆续续赶到的衙役、捕快开始依规矩办事,从全福客栈的掌柜开始一一盘问事发的经过。
经验丰富停尸房芽庄的抬尸人,开始对着尸体做些简易的超度之术。
毕竟死者死已,莫念前世之纷乱孽事,该去则去,该了则了,烧些纸钱、念些渡魂咒,也好去去怨念,死者为大,敬者不怪。
法器的撞击声,嗯嗯啊啊的念咒声,在这华丽的客栈内显的格格不入。
待法事结束后,身着白色罩袍,头戴仵作帽,白布巾遮住口鼻的两个衙门仵作大步上前,用石灰对着的雄黄水净了手,手持三根细香,对着死尸拜了三拜,口念“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等,开汝之身,摸汝之骨,为汝伸冤,莫要怪之。”
说完,就见二人,各拿一片姜片放入口中,打开两只黑色的木箱,里面放满了各种验尸的工具。
仵作蹲下身,神色专注的开始仔细查验尸首。
“小姐,他们放什么进了嘴?”小翠见状,好奇的问着氿诺璃,这阵势到是没见过。
“姜片,仵作验尸前都要放一片在口中含着,尸身阴气重,含一姜片入口,可防止阴气进了活人的身子,也可去除污秽气息。”
“哦,原来是这样,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门道。”小翠闻言,明了的点了点头。
“那小姐,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这是官府的事情,下面的那些官府衙役、捕快,专管人道中事,行有行规,道有道规,我们不得干预,会坏了规矩。”
“是。”
氿诺璃拉了拉自己身上有下滑的外衣,转身欲想要推小翠回屋继续睡个回笼觉,却在转身间,眼角的余光看见对面楼层客房一扇半敞着的窗户,那依窗而站的身影,让她好奇的停下了动作。
那身影,正是昨日在城门口黑纱斗笠遮面的那个女子,虽没了斗笠,换了白纱遮掩,那身上阴冷的气质,还是让人一眼就认出。
就见那女子眼眸冷视着楼下的动静,身侧一个仆人在她的耳边叽叽歪歪的不知道在说叨着什么。
很快,不出半柱香的功夫。
楼下的捕快和客栈的伙计也有了些动静,也不知道捕快问出了什么,一个身穿灰衣的伙计突然指着白衣女子的方向。
捕快看了看白衣女子所在的客房,向捕快头子说了两句,便带着两个捕快上了楼,貌似向着白衣女子的客房而去。
“看来这事,和这女子多少也有些关系。”
氿诺璃见状,暗自思量着,却不料,白衣女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眸冷视着氿诺璃。
看着那投射过来的冷眸,氿诺璃到也不躲,毕竟如此盯着人家看,确实是自己失礼在先。
回以一笑,算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赔个不是,氿诺璃合上窗不再理会这些乱事。
世间的事,自有人管,何须她插手,何况人有人道,出了事自有人处理,她一鬼域之人,管不得,也懒的管。
“公子,公子,全福客栈出事了。”
南宫府
南宫尨刚起床洗漱完毕,就见王傞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通报道:“死人了,死人了。”
“一大清早的,什么死人,呸呸呸…触霉头,去拿个火盆过三回,拿柚子叶泡的水好好洗上十回嘴巴子,把你那乌鸦嘴洗干净了再进屋子。”
南宫尨很是不悦的对着王傞吼道:“我们南宫家世代都是经商之人,最忌讳什么?早起无彩,门上飘白、货进不出…之事,你这一早报丧,按的什么心。”
“不是,公子,真出事了,官府都去了,是赵府的三公子,居然在我们全福客栈里**,人都烧成炭了,老爷都已经派人过去了。”
“**?赵府三公子?”
南宫尨闻言,脑中立刻开始恶补起赵家三公子的样子,貌似见过,到不常见,只记得一身书生气,斯斯文文的一个文弱书生样,怎就**了?
“是,说是去求美人烛不成,就把自己给点了。”
“美人烛?嘿…我说他这一文弱的书生要什么美人烛,这赵府也不是个十分有钱的人家,怎么还玩的起这个?”
那美人烛,可不是一般富贵人家折腾的起的,毕竟要十万两白银才一食指那么大。
映像里这赵府也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家,做的是糕点买卖,说不上十分的富贵,可也比一般的人家好很多,南宫家客栈、酒楼里的一些茶点也有些是从赵府定的,所以南宫家和赵府多少是有往来。
他也是在一次订货的过程中偶然见过那赵家三公子。
“这我就不知了,就知道那卖美人烛的商家,就住我们全福客栈,昨晚才落的脚,天都还没大亮,就出了这等子事,听说赵夫人当场的就昏死过去了,现在都还没醒,怪可怜的,赵老爷去客栈认尸去了,哎!白发送黑发人,真的是惨…”王傞长叹一口气,惋惜的说着。
“诺璃呢?可有惊到?”
“哎呀公子,氿姑娘那是什么人物啊,只有她吓别人的份,那有她受惊吓的,”王傞闻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氿诺璃何等厉害之人,他家公子真心瞎操心。
“走,我们去客栈看看,反正也要去客栈找诺璃。”
南宫尨大步走出屋子,赶向全福客栈。